那个时候,阿伯丁其实不知道,被他骂成狐狸的烈其实已经接近被榨干!
他一个人待在千米之高的悬崖之上,呼哧呼哧急促呼吸着。被烟熏得发亮的脸蔫哒哒地垂着。同样黑得颇具特色的手臂血涂涂地糊着尸血,诈尸般时不时抽搐两下。
没有气力了……
哪怕是再挤一点也没有了……
烈无神地望着地面,甚至连抽回中指都做不到,视线隐隐还有了发黑的趋势。
然而,饶是如此,他依旧上扬着嘴角,完满地露出六颗白牙,凌空自千米之上,摆出副你奈我何的得意笑容。
连续被鄙视了两分钟整的阿伯丁这下是彻底坐不住了!
“很好!”
“有种!!”
他狠狠骂了两句之后,又絮絮叨叨地说着这都是你逼得。伸手探入胸口,又拿出卷死尸发捆绑的羊皮卷。单指挑开,迎风朝空一抖!
哗啦啦~
叮铃铃——
说来也奇怪,本该抖索出皮料闷响的羊皮卷此刻忽然发出了金属质地的清脆。
恍若沉闷空气里忽然拂过的清风,瞬间驱散低迷!
再然后阿伯丁直接将卷轴扔在地上,高举了双手呼喊。
“出来吧!”
“我的契约奴隶!黄蝶!!”
平整的羊皮中心立刻便突兀鼓起只巴掌印。啪啪拍打着硝制的皮卷,不死不休向外鼓捣出个淡黄。色的大球来!因拉扯而薄弱的皮毛因此透进微光,朦胧呈现出一具蠕动的躯体。
它有着人该有的手脚,前倾了上身地撞击着皮球,不断尖啸着“让我出去”!
毫无疑问,这便是阿伯丁最后底牌——黄蝶。
面对底牌的呼啸,阿伯丁亲自咬破了手指,将滴血的手指戳点上了隆起的最高点!
嚓——!
红艳血光刚过,代表了死寂的黑色枯甲转瞬刺出!朦胧美感刹那被撕碎,蜕皮似钻出具漉湿女躯。
糊满尘土的两角髻,氧化发黑的细碎银铃。几乎黏连的长发自额前垂落,堪堪覆住半面,由内向外幽幽燃着亡者才有的磷火。
阿伯丁一喊黄蝶,她就曲起单臂放在心口。左臂上端的黄金臂环,因弯腰而折射日光,流光溢彩地浮现只振翅蝴蝶。
“伟大的主人,请问你呼唤黄蝶所为何事?”
阿伯丁一把指向了悬崖之顶。
“你现在就上去,把那个小子头割下来!”
黄蝶当时便温顺说好,转头看着扒拉石壁,面露“嘲笑”的面庞,亮出刺穿前臂的尖锐骨刺!
嚓——!
又是声几乎撕裂空气的示威,她扑闪了翅膀就要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