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与潇无声凝想,这是现实,还是在梦里呢。
她怎么就能刚刚好,拥有一个夜晚,是能跟柳墨心平气和地开盏夜灯,坐下来说话的。
于是她也坐下,黑色的沙发随之发出声息,柔软又坚定地支撑着她。
慕与潇挥去杂念,显示专业性:“柳老师,有想告诉我的你就说吧,介意我录音吗?我怕有重要信息遗漏。”
她进入工作状态的速度之快,引得柳墨定定地看她,但身子动也没动。
似乎已经没力气跟她虚与委蛇,平静道:“录吧。”
慕与潇点开录音。
干练果决。
柳墨在她“洗耳恭听”的表情里开口:“潇潇,今晚去我房间睡吧。”
慕与潇把录音关了。
手忙脚乱。
“你怎么了?”
她好奇柳墨是不是受了刺激,大晚上的,这是在说什么话。
就算她猜到柳墨可能不止想谈正事,也没料到如此直接。
柳墨未答,只是朝她伸出左手,掌心朝上。
慕与潇看了一眼她掌心,上面没东西,没动,“什么?”
“你摸一下。”
慕与潇下意识把手抬起来了,又克制地放下,“柳老师,不好吧。”
“你现在这么保守啊?”
柳墨笑起来。
慕与潇没理会她的话里有话,平和地说:“跟不同的人,保持相应的社交距离,是工作时候该有的能力。”
“我是什么人?”
问完,慕与潇没来得及回,柳墨自己先答了:“哦,我是柳老师。”
慕与潇“嗯”了一下。
你知道就好。
柳墨引导着:“别多想,只是想让你感受一下我手里的温度,会比我形容得更直接。”
慕与潇看她眉眼倦倦,真不像有别的意思。
不再扭扭捏捏,伸出右手,将掌心合上去。
柳墨的手,冰得触目惊心。
彷佛不是在三月末,而是十二月。
十二月大雪皑皑,朔风剥离了一层又一层的暖意。
慕与潇本能地想把她攥紧,将自己的体温传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