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等于高三复读二十年了,端是好毅力,好坚持,好执着。
叶君生见着,心中有恻隐之意,不禁随口念道:“上勾为老,下勾为考,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好一句‘童生考到老’。”
一声赞誉,竟来自顾学政。他带人收了卷子出来,恰好听到叶君生这句上联。
一众还滞留在院中的童生赶紧施礼。
顾学政点头致意后,目灼灼看着叶君生:“你是何处考生,姓甚名谁?”
“学生是彭城叶君生。”
顾学政一怔,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原来你就是叶君生。”说完,若有所思的样子,就带着人离开了。
他一走,院中的童生们都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看着叶君生。
叶君生简直怀疑自己脸上是不是长花了。
黄超之干咳一声,拉着他到一边,低声道:“君生你有所不知,学政大人平生最得意的弟子,便是郭南明。而且他们两家,为世交。”
这一说,叶君生顿时明白了,原来又与那个什么冀州第一才子有关系,还真是阴魂不散。
黄超之又道:“不过君生你放心,学政大人素来秉直,不曾听说过有徇私之举,所以只要你文章做得好,功名无虞。”
叶君生呵呵一笑,拱手道:“多谢超之提点。”
黄超之搔一搔头:“客气了,说起来还是我不对,非议长短。如今考完试了,不如我请你到酒楼去喝一杯,当做赔礼道歉,如何?”
叶君生道:“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黄超之性格倒算爽快,三番两次邀请,不妨结交一二。至于顾学政那边的事情,如今也不好多加揣测。假如因为自己那首无心插柳的《念奴娇》把郭南明激得吐血,顾学政就此公报私仇的话,只能证明他毫无气量,不配当这个学政,当下可静观事态发展。反正五天后就公榜,届时黑白是非,清清楚楚。
到了酒楼上,黄超之点了许多好菜上来。他虽然不是出身豪门大族,可家里起码算得上是个乡绅阶层,在饮食上的花费,不会寒酸。
吃喝完毕,就一起返回步云客栈。
如今虽然院试完毕,但一众童生都没有离散,而是等在客栈里头,静候放榜消息。
客栈内热闹非凡,叶君生却有些不堪,白天基本都单独出外,为开书帖店的事务观察奔走,要预先拿出一个最为节省的方案来。
此事随口间,亦在黄超之面前提及,他问:“君生,你开这店铺,可有充足的字源?”
叶君生回答:“卖的都是我自己写的字,写多少,卖多少。”
黄超之一听,为之哑然:“君生,你这想法虽然好,但未必行得通……我不是说你字写得不行,只是这年头,若无相当名气,字画都卖不上价钱……”
叶君生明白他的意思,也曾深思熟虑过,此时笑道:“明白,但凡事总有个过程,从低到高,从无到有,不管如何,都需要尝试打拼。”
见他坚持,黄超之自不好多说。
时光荏苒,转眼间五天工夫便过去,放榜的日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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