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好,我正巧手里没拿家伙事儿,这把匕首马马虎虎,大爷我就凑合用吧。”郭亮嘎嘎笑得阴险,一个转身下腰避过昆哥的攻势,顺手将他抓着匕首的手腕扣住。转身撩腿又将趁机打过来的徐富贵踢了出去,徐福贵整个人被踹到了墙上,砸得他眼冒金星,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昆哥自恃练过几天硬派功夫,身手在外面算不上数一数二,但至少在德昌县境内想要比过他的人,一个手都数得过来了。可如今他的手被对方像是用铁夹紧紧箍住抽也抽不开,他心下大惊,心知碰到硬茬。
见郭亮注意力在徐福贵身上,便顺势松开手中匕首用另一手接下,向郭亮心中就狠狠刺过去。
昆哥心想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人功夫再深,怕也要反应不及,眼里闪过嗜血之色。
可匕首还没刺中那人自己却是眼前一黑,一个拳头重重砸到他的面门,紧接着人被砸飞了出去,匕首也丢了出去。
那昆哥哪里知道,面前之人是从战场上趟过血海的,稍有不慎便是魂归西天。万军从中走到如今地步又岂是他一个江湖混混的手段能比得上的?
郭亮捡起地上的匕首,放在手里掂了掂,一步一步向昆哥走过去,昆哥眼里终于露出悔色,忙喊道:“饶命!不知大哥是道上哪里的,小的是猛蛟帮在青宜镇码头的管事,大哥今日给猛蛟帮一个面子,他日小的报答!”他不信猛蛟帮的名头吓不退这人,等过了这一劫,他定要将此人碎尸万段。
郭亮惊诧的站住脚,昆哥一看以为自己报出的猛蛟帮的名头吓到了他,心中顿时得意起来,却不料听他说:“你们帮哪个想不开的自寻死路取了这么个名字,你们大头目是想有一日化蛟成龙不成?”说到最后露出满满恶意的笑意。
这下轮到昆哥吓傻了,本来觉得自己帮派的名字挺威风,他们帮派纵横在运河上掌管一方买卖,入水为“蛟”也没有不妥,可现在听这人恶意曲解,昆哥冷汗直冒。
这要是让上面的人知道还不得把他们帮派连根拔起。
“不,你听我说……”
“不用麻烦了,都说了,有人让爷爷做了你们两个不是人的东西!”
“啊——”巷子里先后传出凄厉无比的叫声。
郭亮扯下脸上的布,擦了两把手随手扔在地上,对付这种贱人觉得连手都脏了。
等昆哥的手下在巷子里找到手脚被挑断,下身也血呼啦擦的两人的时候,一牛车一马车已经离开了镇子向正洋村方向驶去。
驾着马车的郭亮兴奋地说着收拾那两个混蛋的过程,根本没留意到当他说到那两人打黎澄主意的时候,端坐在车上的路延昭那铁青的表情。m。
同坐在旁边的肖恒忍不住抚了下胳膊,郭铁蛋这个傻的。
到了正洋村村口,落在后面的牛车赶到了前面,让马车特意放慢了速度让牛车能追上。
看到黎东回村,村里人习惯性地跟他打了招呼,黎东也一样笑嘻嘻地回应,可再往他身后看去,怎么来了辆马车?
“黎管事,这是你家来客人了?”有人多嘴问了一句。
“路上遇见了表少爷,得知我家小姐搬到这里,便特意过来看望。”黎东说道。
村里消息传的快,等黎东他们到了庄子门口的时候,村里已经有不少人得知黎家来了个表少爷的事儿。
那表少爷坐的还是马车,那马可精神了,就马车上的帘子好像都是缎面。
起初大家以为黎东所说的表少爷是黎家那边的人,却是没有想到竟是于家那边的。
再仔细一打听竟是那过世的于掌柜的夫人那边的人,这下可好,也不知道黎家知道黎澄母家还有这么个瞧着挺有钱的亲戚在,是个什么心情。
庄子大门关着,将一众看热闹的村民关在外面,却也挡不住他们说八卦的热情。www。
“啧啧!你们看到没有,那位骆家表少爷长得可真俊啊,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俊的男人,不过怎么连笑都不笑一下,可惜了。”一个中年姐儿拍着大腿惋惜道,要是笑上一笑肯定更俊了。
边上人打趣:“拉倒吧,人家那不是不笑,而是气势,气势懂吧!一看这位表少爷就不是普通人。”
“你们听说过那骆家吗?真的是澄姐儿外祖嬷家里人?当年怎没听说过?”
“谁会知道于家有些什么亲戚啊?要不是当年老黎家干的不是人的事,谁会知道镇上商户人家的事儿。”
对庄户人家来说,那就是一家规模不小的绸缎铺子,东家是什么人有多大的能耐,没有什么由头也不会去特别去打听什么。
“也对,不过当年于家出事的时候怎不见这骆家的人出面?看那表少爷的……气势,对就是气势,也不像是普通人家啊!要是当年有这样的人出面,黎家那不是东西的怎么可能糟践澄姐儿的娘?她娘也不会被气得早死了。”
众说纷纭,庄子门口的人好一会儿才散去。
借着散步的由头,悄悄听旁人说闲话的徐家爹听得一阵后怕,得亏了当时老大拦下了自家婆子,没有伤到黎管事,不然他们这些庄户人家怎么能够抗得过这样的大户人家?
里正和杨娘子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去了庄子,常郎中则是捋着胡须笑眯眯,然后对自家乖孙女说:“走,咱也去溜达溜达,去见见澄姐儿的表哥。”
“阿爷,咱们去不太好吧。”常生这些日子胆子虽然大了些,但觉得现在就去不好,初次相认见面的表兄妹,肯定有许多话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