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后,沈新月慌张地赶到医院,可还是晚来了一步。
望着挤满人的房间中间,用白布盖上逐渐冰冷的奶奶的身体,她终于承受不住,跪在了地上。
“谁让你进来的,出去!”沈馥雅看到她后,像是发了疯般扯过她的身体,将她拽出去。
沈新月被她掐疼得微微皱眉,声音也变得颤抖:“我是奶奶的孙女,凭什么不让我送她老人家最后一程?”
沈馥雅一愣,随即冷笑:“想知道为什么是吧。我早就想告诉你了,你根本就不是沈家的女儿!你不过是外面捡回来的贱种!”
“你自己好好看看吧!”说罢,一张已经泛黄的领养协议扔到沈新月的脸上,“也亏得奶奶一心一意为你,藏这张协议藏了二十年。沈新月,你哪来的脸还留在这里,我要是你我都觉得恶心。”
不可能!不可能的!
她分明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在沈家住了快二十年,为什么她会突然变成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为什么?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切,只有她被埋在鼓里,怪不得奶奶说无论如何都要放沈馥雅一条生路,怪不得二叔说他只是拿回属于他的一切。
原来由始至终,她只不过是一个外人。
一个连送奶奶最后一程都没资格的外人。
“好,我走。”
沈新月含着泪,最后望了眼病床上的奶奶:“我立马消失在你们眼前。”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
好冷啊,小腹一阵一阵钻心地疼。沈新月抱紧自己的身体走在雨中,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街上的人看到她,只当是瘟神纷纷绕开。
走了很久很久,沈新月抬头才发觉自己走回了阎府,不远处还能依稀看到大厅的灯光。
阎霆轩遣散了所有的佣人,孤寂地斜倚在大厅的沙发上,他和姚婷的婚礼定在下个月,但那些已经不重要了。
婚戒被随意丢在一旁的桌上。
他编织的大网即将要收网,到时候整个阎氏都成为他的囊中之物,他再也不需要被任何人摆布人生。
可那个女人为什么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去找下家,难道就不清楚什么叫放长线钓大鱼吗?订了婚也是可以退掉的啊!
阎霆轩非常愤怒,当他亲眼听到看到沈新月与方天麒亲密的时候,他简直想直接冲上去暴揍那个男人一顿。
整个龙城胆敢惹他生气的,就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突然,一阵门铃响了起来,在清冷的屋内显得急促而突兀。
“阎少,开门啊!”沈新月大声喊着,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砸在脸上、手背,却已经感觉不到疼了。
阎霆轩阴郁的目光死死盯着门铃,不知道她为什么又去而复返。
他记得他分明已经清楚告诉过她,他不想再见到她。
她不是想要自由吗?怎么又有脸回来?
“阎霆轩,可不可以开开门。”
“霆轩,我知道你在,能不能把门打开。”沈新月哽咽着,声音几近哀求。
她从未用过如此示弱的语气跟他说过话,一次也没有,这声音听得阎霆轩几乎动容。
但一想到她刚才可能与其他男人缠绵,也是这般温柔的语气。
他……不想见到她!
与此同时,在门外。
沈新月已经把最后的尊严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