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年…
[忘跟你说新年快乐,补上]
……
第十三年…
[我有点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别怪我,我保证你也不记得我了。回老家翻照片,又觉得照片里的你和记忆里的不像,这好像成了辩证问题……难不成我真成哲学家了?]
第十三年,八个月二十三天…
[名单上有你]
[是你吧]
[会来吧?]
[来吧]
[求你]
四十二条花费充值提醒,九十七条未接来电,五百一十八条短信,十三年八个月二十三天。是程澈浓重爱意得以重见天日的一丝一缕,思念里最微不足道可让人看见的。那些看不见的,每分每秒侵蚀程澈的骨头,道不出看不清,所谓情之相思,至此。
许之卿紧紧攥着那部已经发烫的旧手机,被他遗忘抛弃了的电话同过去,被人好好的惦记了。
程澈烟抽了两支,聊天记录也被恢复了。他仔仔细细从头看到尾,到最后一句,他怔愣着,那一瞬间是懵。他懵得狠了,烟烧到指尖烫了手,手指下意识跳缩,烟头掉落在地,烟灰洒出弯弯一道痕迹。
他尝试在记忆里搜刮出点朦胧片段,也许有,也许被他拿旁人的印象填了这处,又对又不对,乱到他心脏开始怦怦跳。
有人打来电话,是许之卿。
电话备注的许之卿三个字变得格外厚重,程澈一时抬不起手。
“喂…”
那边许之卿的嗓音吞了许多哑。
程澈听着,许之卿又叫他名字,他不应。许之卿再叫,他听着,混乱的心跳逐渐因着爱人的呼唤而变得有序。他明白了。
‘我想站在光里去见他’
暗藏这句话背后的所有心酸苦楚,他看见了。有个人,跋山涉水,赶赴迢迢之约,专为他而来。
“程澈?”
“我在!”程澈回过神,捡了地上的烟头扔进垃圾桶,不断调整听筒的位置,不让许之卿的声音被哪怕过路的风干扰丝毫。
“我在!”程澈又说,四周打量现在的位置。
许之卿舔了下干燥的嘴唇说,“我有话和你说…你在忙吗?”
程澈使劲地摇头,压住自己可能有些变调的声音急道,“你在哪我去找你,我也有话说,要当面说!”
“呃…在家”许之卿连忙拔了手机线,站起身往外找,“我其实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