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聿衡本就是让她来给沈宁解闷的,转头问道:“你要听什么曲儿?”
不叫“皇贵妃”,不叫“爱妃”,只单单一个“你”字,就让西门月的心轻轻一颤,她以为皇帝面对她时已比德妃和颜悦色,但她何尝听过皇帝这样贴心亲密的口气?
沈宁道:“陛下听得多些,知道西门姑娘唱什么好听,臣妾只听便是。”
她虽神情自若,皇帝却还是听出话里淡淡酸味儿,好笑地捏捏她的手。
西门月看得睛睛的,心中不知什么滋味。
东聿衡点了两首曲子,脱靴上了榻,侧躺下来一手搭上沈宁的纤腰,“不过是听个曲儿,不必正襟危坐,累了就靠在朕身上。”
沈宁摇摇头,“臣妾不累,陛下乏了便躺一躺。”
东聿衡也不强求,招了琉璃把书房放着的未看完的书拿来,沈宁却阻止道:“臣妾早已劝了陛下这般看书对眼睛不好,陛下怎地又故态复萌了?”
皇帝无奈道:“叫你一人听曲儿你又要朕陪着,不让朕去书房又不让朕看书?”
“陛下才下了朝,也该休息休息,单与臣妾听会曲儿也不成么?”
“唉,你这妇人。”
西门月听在耳里,简直不敢置信。这哪里帝妃间的对话,恐怕平常夫妻也不能这般亲密无间没个尊卑罢!
沈宁这才转过头来,对着西门月道:“西门姑娘,你唱罢。”
西门月应下,偷瞄一眼假寐的皇帝,咽下喉中苦涩。今夜陛下还未正眼瞅过她一眼……
她定要用最得意的歌声挽回陛下的注意。重新打起精神,西门月中规中矩地请了润喉就座,轻轻吟唱开了歌喉。
沈宁知道她唱得好,但没想到她唱得这么好。即便在现代听了无数歌星的演唱,也不得不承认她的天籁之声。
春禧宫的宫仆也是头一回听得西门月唱歌,琉璃欣赏的同时有些暗暗叫糟,这个西门月太引人注目了。陛下这些时日来常召她陪伴,会不会……
一曲即罢,西门月抬眼轻扫众人,眼底闪过满意之色。然而她再看宝榻上的皇帝,却失望地发现他依旧不曾睁眼看她。
沈宁浮出淡淡笑容,轻轻鼓掌,“唱得真好,我很喜欢。”说罢她当即赏了她一串珊瑚珠子。
“多谢娘娘。”西门月起身不卑不亢地抱琴谢恩。
沈宁转头看看好似睡着了的皇帝,又转过头,注视着西门月放柔了声音,“你家是哪里的?”
“回娘娘话,奴婢是中州人士。”
“中州?那是个好地方。”沈宁愣了一愣,轻轻说道。
闭目的皇帝陛下此时却是重重一哼。
西门月顿时惊慌起来,她方才哪儿说错话了吗?
沈宁嘴角抽了抽,他这心眼是不是愈发小了?
不想理会他的不讲理,沈宁继续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奴婢今年十六了。”西门月一面说一面偷瞄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