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婉摇摇头。
“五年前那场,你也没看?”便是他十六岁为国争光,赢了波斯马球队的那场。
罗婉摇头,彼时她母亲去世不久,她的未婚夫家又来提退婚,她忙着处理那些琐事。
“好了。”
罗婉替他打理好衣装,正要把他换下来的常服迭整齐放进衣箱,他揽住她腰提了起来,微微低首,唇迫近了她,却似往常没有直接压上,把剩下的距离留给她来消弭。
罗婉对他极细微的动作里到底是何意思,已经了如指掌,微微仰起脸,在他唇上轻轻碰了下,柔声说:“我虽没见过越郎打马球,却是听说了的,依越郎的球技,这一次,一定必胜无疑。”
她又在他唇上额外碰了下,“越郎,这里人多,别一会儿被人看见了。”
这里到底不是他一个人的换衣帐,他虽叫人在外守着不准其他人进来,总不好耽搁太久。
“那你这次,要好好看着。”
他想要她亲眼见识一下他的球技,长安城中谁也比不过他的,远远胜出姜家二表兄的球技。
“好。”
罗婉柔声笑应,他才满意地放下她,又说:“我的衣裳别放这里,你拿着。”
罗婉愣了下,想他大概怕衣裳和别人的混在一起,便环顾帐内,打算找个妥当的地方安置。
“你拿着,不许放这里。”他看出女郎的意思,再次这样命令。
她若把衣裳放在这里,一会儿他来换衣,她一定不会跟来,衣裳让她收着,一会儿换衣她就必须过来。
罗婉只能拿着宗越的衣裳去了看台,刚刚挨着小弟小妹坐定,听身后有人唤了声“罗夫人”。
罗婉回头,见是洪朔,她曾经的未婚夫。
洪父和罗父同在鸿胪寺任职,私交甚好,一来二去便有意结为儿女亲家,为罗婉和洪朔定下了婚约。洪朔长罗婉五岁,五年前进士及第后,为时在户部任官的王珙赏识,也举荐进了户部任职,没多久更是娶了王珙的妹妹为妻。但两年前,户部出了件贪污受贿的大案,牵连甚广,王珙与洪朔都未能幸免,王珙直接被贬出了京城,洪朔虽然留京,也被调离户部,到国子监做了监丞。
罗婉礼貌回应过他的问候,便转过头来,不料洪朔特意与人换了位置,坐到罗婉身旁,又说:“家母这个月中生辰,不知罗夫人可有空赏光赴宴?”
自他退婚,两人早就没了来往,只两家父亲因为同僚关系偶有走动,但节令生辰宴会一类从不曾相邀。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邀她去参加洪母的寿宴?
“我有事要忙,怕是去不成。”罗婉看着马球场上,做出一副认真看球的样子,希望洪朔就此歇了话,什么都别再说了。
“家母因为曾经退婚一事,一直心怀愧疚,早就想表表心意,祖母也很想再见见你……”
当初洪家想要退婚时,寻的托辞便是洪家老太太病重,怕时日无多,想早些看孙儿成婚,但彼时罗母去世才半年,罗家小弟和小妹将将十一岁,罗婉无论如何不可能在此时出嫁,为免耽搁洪朔婚事,遂主动提出退婚,洪家爽快地应了。
罗婉不说话,洪朔便又道:“你知道的,祖母最喜欢的就是你……”
洪朔坚持不懈地想要说服罗婉赴宴,自然另有所图。他听闻工部有一个官职空缺,想调过去,安丰侯是工部尚书,若能得他举荐,这事必定就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