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见血了,是她果真有了么?
那这次也必然保不住了。
宗越不会有多伤心吧?
原来他所谓的暂时不想要孩子,想和她多玩一阵子,甚至说想让孩子有个状元爹爹,都是托辞,是骗她的。
他存着中状元之后休妻的心思,自然不想和她有个孩子。
她曾经所有的疑虑,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对她好,用功读书,不要孩子,全都说通了。
他是想让她死于安乐吧?
原来他也是会骗人的。
他那么聪明,能在短时间内把书读的那么好,聪明的人,当然都是最会骗人的。
很好,她骗着他,哄着他,他对她也正是如此。他们两不相欠了,那就这样相安无事,和和气气,走到他期盼着的,不惜歃血为盟以表决心的,一拍两散的地步吧。
罗婉闭着眼睛想了这么多,察觉仰面而卧的身子被宗越抱起来,他似是检查了什么,确定她身上没有伤口,新换的被褥上也没有血,才又放下她,穿上寝衣下榻,出了帷帐。
“什么见血了?”宗越问道。
“褥子上有血,姑娘极可能是有了身孕,见血了!”
雪香也顾不得之前罗婉交待的不许与世子提怀孕的话,心急如焚地说了。
宗越面色一滞,立即说:“请大夫。”
又沉目看向拂云和雪香:“怎么回事?”
怎么明知她极可能有了身孕,却不告知他,也不好生照顾她,还让她一个人在铺子里忙到那么晚?
“越郎……”
帐内传来罗婉微弱的声音,宗越知道她的意思是央他不要迁怒她的两个陪嫁丫鬟。
“滚。”宗越压着怒气,遣退了拂云和雪香,重新进了帷帐。
宗越在榻边甫一坐下,罗婉就抬头枕了过来,柔软的秀发铺散在他的膝上,几缕发丝垂落半遮住了她的面庞。
宗越替她拨开那几缕遮面的发丝,才瞧出她脸色很不好。
以前这个时候,她面色虽也累也乏,看着有些靡靡之态,但依旧面若桃花,一朵喝醉了酒沐着春风睡在枝头的桃花。
今日,却略显惨白,隐有病容。
“越郎,不怪她们,是我大意,我看了大夫,不是滑脉,我以为没事……”
她微弱地解释着,有气无力,每一个字都说的艰难,宗越道:“别说了,等大夫来。”
他的声音像水一样干净,清凉,罗婉觉得很好听。
他此刻听上去有些失落,有些……似乎是,心疼?
罗婉分辨不出他到底有几分真心了。
大夫很快就来了,为罗婉诊脉,概因月份太浅,还是没有诊断出什么,但听丫鬟说罗婉日子推迟,今日房事又落了血,便依着怀孕来治,开了些固本培元保胎的药,嘱咐这一个月卧床休息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