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以后,来这里陪我。”
他还是坚持要她陪读。
罗婉软软地瘫在他身上,懒散地不想说话,就察觉他的兴致竟还未下去,虎视眈眈地伺立于城隅。
“好。”她识时务地回应了句。
···
罗婉在书房陪了宗越几日,他倒确实没有沉迷于某种事,白日里清心寡欲,用功苦读,只有夜晚才会暴露本性,好在他很听话,没有再提生孩子的事。
十月初,姜少微生辰,冀国公府设宴,请帖送到了安丰侯府。自姜廷璧被弹劾休养在家,后来更遭罢相,贬为京兆尹,姜少微就接替他的位置,一跃做了紫薇令,成了新一任的姜相公。
这次他的生辰宴,自然会盛大些。
“不去。”宗越看过请帖,扔在一旁,抱臂坐在书案后,沉着脸,眼睛却还是落在那请帖上。
过了会儿,又对罗婉说:“你也不许去。”
罗婉没有说话,依着宗越和姜家亲姨表兄弟的关系,加上韩夫人这一层,怎么好不去?
但罗婉明白宗越为何不去,自从上回摘星楼,姜少微说过会娶她的那句话,宗越就再也没去向他请教过文章,连姜家都没再去。
他该是彻底恼了姜少微,她虽觉得不宜闹的太僵,却也不敢劝宗越。
但宗越最后还是改了主意,决定去。
出发这日,宗季蓉想和罗婉同乘一辆马车,夏氏这次并没阻拦,算来自从宗孟芙出嫁后,宗季蓉和罗婉亲近,夏氏就都没有阻拦过,毕竟谁都知道韩夫人很喜欢罗婉这位甥媳妇,而姜家二郎、三郎都尚未婚配,宗季蓉若能借罗婉的关系和姜家攀上姻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宗越正准备登车,见宗季蓉已然坐在马车上,挽着罗婉胳膊亲昵得很,面色一沉,说:“下来。”
“阿兄,我想和嫂嫂坐一起,你不是骑马么?”宗季蓉这阵子胆子大了些,又是在罗婉面前,觉得有所依仗,遂敢和宗越讨价还价。
“下来,坐那辆去。”宗越皱起眉,拿出几分威压来。
宗季蓉只好怏怏不乐下了马车,去和夏氏同乘。
宗越坐了进去,忽然问罗婉:“你可备了贺礼?”
因为宗越之前说了不去,罗婉不好明目张胆准备贺礼,但两家毕竟是亲戚,又十分交好,论人情世故,怎么着也该去贺一贺,罗婉遂私下订了一方砚台,想着若宗越果真不去,那就寻个合适的借口,托大姑姐把贺礼带过去,不叫韩夫人起疑。
但他既已决定去,说不好早就备下了贺礼,自己还是别提准备砚台的事,免他多想。
“没有,越郎,你也没准备么?”罗婉想,他若需要救急,再把砚台拿出来吧。
宗越并无要她救急的意思,反而神色一松,好像对她没有给姜少微准备贺礼这件事十分满意。
“我当然准备了。”
宗越从马车角落的行箱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匣子,交给罗婉:“你看看可妥当。”
罗婉没有打开匣子,粗粗一看外观,笑说:“越郎准备的,一定精巧大气。”
宗越凤目微垂,审视着她。
她这阵子在他面前十分小心,以前不高兴了还会和他黑脸,近来都只有忍让和回避。包括这次他赌气不去赴宴,放在以前,她一定会好声哄劝,言不去赴宴会失了礼数、让姨母多心云云,这次却什么都没说,竟一口应了,由着他任性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