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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胡说,方才根本不是你,别以为你和姜相公长得像我们就认不出来,方才就是姜相公!”与柳十三娘同行的女郎纷纷出来指认宗越撒谎。
“好了,一个珠串而已,谁送的有什么所谓,小十三,你乐意戴就戴着,不乐意就扔了,何必计较是谁的。”潞国公夫人武氏不冷不热地说。
武氏便是柳十三娘的母亲,她明显对姜少微生了不满,韩夫人拍拍她手臂,示意她莫生气,转头对宗越道:“你个顽劣性子,什么话都敢说,方才到底是谁,旁人还能认不清楚?休在这里胡言乱语。”
言外之意已经认下方才做下这些事的就是姜少微本尊。
说罢,韩夫人寻个借口带着众人到别处赏花去了。
院子里很快安静下来,只剩姜少微怔怔地站在梅花树下。
宗越至他身旁,眉目之间满是悦色,却故作无奈,“二表兄,不是我不帮你,是没人信我。”
“你和柳家姑娘私相授受被人撞破,为她名声着想,你还是早些娶了她吧。”
姜少微冷目看着宗越,忽然提起拳头朝他脸上砸去。
依宗越的敏捷,自然是能躲开的,但他没躲,故意挨了他一拳。
“宗明檀,你竟是个如此卑鄙的。”
宗越没有反驳,转身走了,到背人处,又自己砸了自己一拳,确保眼窝显亮亮地砸青了。
···
“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傍晚将归家,宗越和罗婉去向韩夫人告辞,韩夫人一眼就看见了宗越脸上的淤青,立即心疼地问。
“没事。”宗越故意别过头,不欲叫姨母发现的样子。
韩夫人很容易便猜到是谁做的。
依宗越不好惹的名声,今日来赴宴的,恐怕没人有这个胆子打他,只可能是姜家兄弟。姜廷璧为人持重,便是对幼时的宗越也只会说教不会动手,姜成穆和宗越性情相投,又是表弟,更不会动手,只有姜少微,今日一定因为柳十三娘的事恼了他。
“姨母别担心,越郎大概是碰住了,我回去给他拿剥壳的鸡蛋滚一滚就好了。”罗婉也猜到是谁打了宗越。
韩夫人点头说句“辛苦你了”,又对宗越说:“你先出去,我跟阿婉说几句话。”
等宗越离去,韩夫人方才还亲昵地握着罗婉的手臂松开了,道:“明檀和他三个表兄弟自小就亲厚,别说打架了,连拌嘴都没有过,我真想不到,他们会有兄弟相争的一日。”
柳十三娘那件事,没人相信是宗越冒充了姜少微,但罗婉相信,韩夫人自也看破了。
宗越如此设计他向来敬重的二表兄,还是逼他婚娶,这其中的缘由并不难猜,想是姜少微对罗婉的心思,终究是叫宗越察觉了。
宗越毫不犹疑地选择了罗婉,甚至为了罗婉,来对付姜少微。
“阿婉,一念深渊,一念彼岸,明檀很多时候,是个在悬崖边上徘徊的人,若有足够安全,他不会生出什么害人的恶念,只有他觉得自己不安全,只有他害怕的时候,他才会去做恶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