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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什么好计较的。”宗越别过头去,显然不想谈这件事。
“越郎,”罗婉斟酌着,有句话在嘴边停顿了很久,犹豫迟疑不敢说出口,因为一旦说出口,宗越一定又会误解她。
但若不说,他不知还要耍什么手段去对付姜少微,他们兄弟相争,韩夫人会怪她,但她又何尝愿意看见这个结果?
宗越去对付姜少微,其实就是心底那根刺没有拔去吧?
韩夫人说,是她对宗越不够好,让他觉察到危险,让他没有安全感,他才会去做恶事。
“越郎,别再做今天这种事了,别再用阴谋诡计对付二表兄……”
“罗氏!”宗越打断了她的话,眼睛冒火,“别忘了,你是谁的女人!”
她明明是他的妻子,怎么能偏向姜少微说话?
他的阴谋诡计很恶毒么?不过就是逼姜少微娶个妻子,有多恶毒?
她就要这样百般数说他?
罗婉看着他眼中的怒火,咽下了后面的话。
她本想告诉他,只要他放下二表兄这件事,不再计较她曾心悦二表兄,二表兄也曾心悦她,那么余下的日子,她会一心一意,真心真意做他的妻子,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但显然,他没那么容易放下,他心底那根刺,她果然是拔不去的。
那就,算了吧。
···
虽然马车上闹得很不愉快,但回到府中,宗越照旧要她每日陪读。
一整个十月,罗婉几乎被圈禁在书房,根本没有时间做自己的事,直到冬月初,宗越被叫去肃王府几次,回回都是一待一整日,罗婉才有空闲写下和离书。
当初宗家给的聘财,除去留在罗家的一万贯,其余的都当作她嫁妆带了回来,她此前有些花销,不过都已补上了。至于那一万贯,她不想再从罗家拿回,便从磁宝斋的生意里慢慢还吧,她问过状师了,这样是可行的。
“姑娘,真的决定了么?还有一个月就是制举,不如等制举过了再做决定?”拂云劝道。
罗婉摇头,“我现在有空,便现在写了吧。”
不然等宗越又要她没日没夜地待在书房陪读,她就没空准备这些东西了。
罗婉把账本整理好,她带来的嫁妆,宗越给她的金饼,全都记录在册,清楚明白。
连同她写下的和离书,一道放进匣中,等宗越考罢制举,再同他挑明吧。
“姑娘,一定要如此么?”拂云有些看不透了,依自家姑娘的性子,原来那般恶劣的世子都能忍受,而今世子大有改观,甚至还要参加制举,就算拿不了状元,获得一个入朝为官的机会应当轻而易举,姑娘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怎么偏偏要和离呢?
罗婉点头,她也不想走到这步,她也希望宗越还是从前那个样子,虽然顽劣,但不会总觉得她心里挂着别人,在向着别人。
他对姜少微,如鲠在喉,如芒在背,这鲠这芒,难保有一日不会迁怒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