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财都留不住她了,只有读书可以,只有状元可以。
“你为什么要和离”这句话,宗越终究还是咽了下去,改口:“你为什么才回来?”
他声音听来有些委屈,好像快要被她抛弃了。
罗婉也就离开了一日而已。
原本半日就能回的,肃王两个儿女缠着她,非要她陪他们玩,才多耽搁了一会儿,不料宗越就不耐烦了,委屈成这副模样。
“越郎,你看,阿蛮让我带给你的。”
罗婉摊开的掌心里放着几颗奶干儿,是肃王女儿给她的,还悄悄告诉她,舅舅很喜欢吃这个糖,总是来骗她的糖吃。
宗越拿了一颗,一口填进去。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需要吃颗糖来压一压总想冒出来的火。
“越郎,今日阿蛮缠了我很久,一个劲儿问我,她的舅舅是不是会陪着她的爹爹去打仗,我问他想让舅舅陪着爹爹去么,她重重点头说想,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她的舅舅打架很厉害,无往不胜,有舅舅在,一定能打胜仗,她的爹爹就一定能平安回来。”
罗婉也剥了一颗糖吃着,坐在宗越身旁,状作随手翻开一本诗集,翻开的那页上,正好是首描写战乱的诗: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越郎,阿姊怀着身孕,她很担心肃王殿下此行。”
天下宴安日久,兵事不兴,当朝的皇子亲王都是在深宫里养大,偶尔骑马狩猎便算是武事了,肃王不曾去过陇西那等诸胡杂居的荒蛮之地,更不曾领兵打仗,肃王妃怎可能不担心?
宗越听出罗婉这是给胞姊做说客来了。
胞姊担心肃王,想让他随行照应,罗婉只顾着来劝他前去,难道就不担心他遭遇不测?
那毕竟是去打仗,石堡城三面断崖,唯有一条石径蜿蜒可上,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若要攻下绝非易事,这也是石堡城被土蕃占去之后,皇朝久未再攻的主要缘由。
阿姊是肃王的妻子,担心肃王,想让他前去照应。罗婉是他的妻子,却并不担心他。
她甚至不是因为想让他立军功,做大将军,她就只是来做阿姊的说客而已。
“肃王只是挂帅,皇子挂帅,名声好听而已,有老将随行,不用担心。”
宗越神情冷淡,随手拿过一张纸铺在面前,好像要做文章,拿过毛笔,才见墨仍是干的。
罗婉主动去为他研墨,又将立军功易于中举的话对他说了一遍。
宗越突然问道:“你更希望我做将军,还是考状元?”
罗婉愣了片刻,才娓娓说道:“越郎更想做什么?”
放在以前,宗越会一口答应胞姊所请,而今,他也有意帮忙,可是出征就在这几日,这次的制举必然会错过了,战事不知会持续多久,明年年初的常举也不一定赶的上,他不想再等一年。
他已经画了详尽的舆图,还把曾经与他一起在陇西待过的胡奴借给了肃王,可阿姊还是担心,想让他亲自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