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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夜还算清凉,晚风习习,月明如霜。
宗越独自在房顶喝酒,两只猎鹰立于屋脊上,瞪圆了眼睛,安静地陪着他。
他坐在屋脊上披了一身月色,面容如玉,整个人看上去冷淡而明亮。
罗婉站在院中,望着他,想,就让他清净一会儿吧,转身离开时却碰上了瑞王。
瑞王刻意放轻脚步,早就站在罗婉身后,就等着她“无意之中”撞上来,趁机托着她腰捏了下才放手。
罗婉颦眉大声道:“放开!”
“嫂嫂,是你撞我的,我可什么都没干……”
瑞王狡辩,话还没说完,听一声哨响,两只鹰已经俯冲下来,追着瑞王又抓又啄。
宗越也已到了罗婉身旁,发狠地看着瑞王,又打哨唤了几只鹰来,啄得瑞王浑身都挂了彩。
“宗越,管好你的畜生!我要挂帅的,伤了我,小心你的脑袋!”瑞王边躲边嚷,早被猎鹰抓乱了头发,蓬头垢面地挥舞着双臂。
宗越压了压唇角,愈发添了几分恶意,再要召唤自己的狗来,被罗婉阻下,拉着他回了昆玉院。
“越郎,我今日给你安置行装,发现有封信你没有拆。”
罗婉有意转移宗越的心思,忙把一封还带着封泥的信递给他,“看时间,是今年年初的了,你快看看吧。”
信封上只能看出是年初从冀国公府寄出去的,看不出具体的寄信人,罗婉以为大概是姜成穆寄给宗越报喜的。
宗越已经看过这信了,是姜廷璧询问罗婉服用避子药一事的。
虽然两人有约在先,暂时不要孩子,可罗婉竟然小心谨慎到用避子药的地步,是宗越没有想到的。
他早就气过也怒过了。
封泥是他故意重新封上去的,故意做出没有打开过的样子。
“头疼,你帮我念念。”
宗越没有接那封信,抱臂坐去榻上,靠着凭几做闭目养神状。
罗婉只当他是累了,并没多想,拆开信来看,神色一僵,反应过来后忙去瞧宗越,见他仍旧闭着眼睛,好像全然把这封信交给了她,没有觉察出任何异常。
罗婉沉默不语,宗越也不催促,给了她足够的耐心。
这事瞒不过去的,这次扯了谎,万一大表兄当面问宗越怎么办?
宗越而今正不顺意,若实话说,岂不是雪上加霜,火上浇油?
“写的什么?”概是等得太久,他终于问了一句。
“嗯……”
罗婉犹豫了会儿,先解释道:“越郎,你可记得,我曾与你说过,想多歇一阵子?”
宗越微微颔首,仍没有睁开眼睛。
“那段日子我怕还没养好身子,怕一不小心怀上了,所以就,抓过几副避子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