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学,发生了一件事:小高进教室,门上的一个破铁壳子落在他脑袋上,里边还有水,洒了一脖子和身上。他舞勒嚎疯破口大骂。女生们都躲远点儿,说他像疯狗似的。淑芬说这真是官升脾气长啊。小勤在门下看了半天,很生气,说这是谋害,必须破案,并向学校反映。大伙说,他弄别人咋可以呢?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查出了,说是小江放的。让小江写检查,在全班检讨,再到学校做检查。要大会批判,还带牌子。
有的老师说小高总翻女同学的书包,还拿人东西。游老师说小勤:小高怎么能这样呢?小勤说:没有人跟我说呀。
放学了,去下边,到水库。水还在呀,人能上去了,滑呢,和地上还是不一样啊。立本鞋底蹭冰面,跺跺,水冻实了,可以了;冰坚如磐石,但不似一般的石头,像玉;去了霜,透明,晶莹剔透的。没全冻!其他人也看,“大厚玻璃呀!”“也不流了!”“也不游了!”“也不增了,”“也不减了,”“不乘了,”“不除了!”“这块,最深!”
小家说:“别掉里……”小伟笑说:“还没有鸡沉呢……”小林拎小家,说:“说你,还没有鸡波沉呢。”小家生气了,小伟踢小林。小全说:“那有穿冰的冰窟窿。”大伙凑跟前看,晓宇说:“掉里出不来。”小林说:“会憋气儿——”晓宇说:“你下去憋个看看!”
小家往别处走,指着说:“咱们在这游的泳。”又跑,“永和你游到这。”站在那踩,跳。
小盈说弹琉琉,立本说咱们别在这。
回家。取琉琉,每人拿一小口袋琉琉。袋子嘴儿有绳子,一撸就收紧了,一个出不来。小全是让妈给缝的。晓宇自己缝的,布是先量好尺寸剪的。
小林回自家院子看见小爪印儿,那是耗子的脚印,奔向仓房。他开锁进仓房,翻得乱七八糟,没有找到。
冰场,有杂物,跺跺脚,不平啊。晓宇拎一桶水浇上,地平了。小盈说:“能玩了吗?”晓宇说:“不能!”已经冻上了。冬季是等待的季节,但孩子们在这个季节没有等待。
小林说:“倒的那水是什么水,是不是尿尿的?”晓宇蹲着弹球儿,仰头说:“你家白天在屋里尿哇?”
用红墨水画线,再浇上一次水,加一层冰。原先划的容易模糊,反复划,有人玩赖。划的深,有坷儿,琉琉停。
立本试弹琉琉,他虽然不常玩,但弹得有准儿;不管什么场地,弹一次远,二次偏,不出三次必中;再弹,还一下打俩。
小辉穿小红棉袄出溜溜,棉袄是鼓的。小林眯着眼:“你里面什么东西?”小辉躲开他,小林拽她,“我看看。”
晓宇说:“人家女的东西你看啥!”
小辉是在炕头儿热乎了手焖子,揣起来找立本。老人说,人往往是为了某个人做事的,为其紧张,忙碌,有劲头儿有奔头儿。如果心里没有这样一个人,就懈怠了,就沉寂了,精神世界就荒了。人心中必须得有个人儿。
人来得多,小辉没把那手闷子拿出来。
冰场浇了,冰面平,小辉拿笤帚打扫。
小孩们不能进入大孩圈,就自己玩。玩得热闹起来,就围了一圈人。进冰场里的人蹲下又起来,很有精神。小全弹得可准了,他画的冰场,所以就准,他就这么认为的。有大孩子来看,玩得不错,也加入进来,输了打赖,说小孩不会玩,不懂规矩。其实小孩什么都懂,弹得好的不在大孩之下,但大孩的的圈子却不准进入,就是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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