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们下跪的膝盖酸痛全部消失,只要爷爷能好起来,天天跪江晚都行。
几人同步脖子伸的更长了,翘首以盼,心心念念。
就连宋川澜心中对江晚那点膈应也都消失不见,只想爷爷快快醒来,以后他会把她当做恩人来看待。
病床上。
老人眼皮松动,睁睁闭闭,似乎是抬起很费力。
眼前一片糊弄,只能看清光线,好些秒后才能捕捉到两个人影。
“宋老爷子,您意识清醒吗?”陈圣在一旁低声询问。
“给他一点缓和时间,昏睡太久了,眼睛有些浑浊。”江晚道。
老人听见了这两句话,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女声听着很年轻,且音色陌生,不是他的几个媳妇。
他想说话,气体喷洒在呼吸罩上,他又听见那个女声道:
“您不要动,也别张口,施针还没结束。”
老人于是又缓缓闭上了嘴,看来这个年轻人是护士或者医生?
伴随着人影的挪近,银针扎在他的眼眶周围。
“这针下去您可以更快视线聚焦。”江晚说。
走针起效很快,老人能感觉视线内的景象渐渐开始清晰。
他看着给自己扎针的女士,对方的轮廓在一点点从雾下浮现。
黑发盘在脑后,用桃木簪子固定住,侧脸完全露出来,那下颚线,那眼尾跟鼻翼……
熟悉的思念几乎是倾巢而出,是相隔二十年,踏破了时间和空间……
老人抬起手,他有点激动,江晚感知到对方的动作,扭头问道:
“是哪里不舒服?还是走针部位疼痛?”
当女孩的侧脸转为正脸,五官容貌全部都展露在他的视线内时,老人再也绷不住了,眼泪疯狂的从眼角渗出。
是意枝,是他的意枝……
没认错,哪怕一开始只有一个侧脸轮廓,他也能认出来……
江晚见老人突然哭了,她微顿住,一旁陈圣抽着纸巾给老人擦眼泪,仅用几秒就湿了一张纸。
华筝早已安耐不住的顺着墙边走了好几步,宋川竹四个也都跪着向前挪。
“父亲在哭,他有正常人的反应了。”华筝激动的有点哽咽,说道。
“我走针没碰泪穴,怎么会哭了?”江晚拿下来病人眼睛四周的银针,拧眉说。
不止如此,老人还一直抬着手朝向她。
从一开始的一只变成了两只手都抬起,嘴唇翁动,气体打在呼吸罩上,迫切的想说点什么。
“……噫……”
江晚听见病人发出的气音,同时沙哑含糊。
“病人您冷静下,走针还没结束,请不要说话和起身。”江晚道。
陈圣在一旁抓住老人的手,也说:“宋老爷子,江神医在给您诊治,您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神医……江……
老人听着这句话,身体怔怔,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年轻女孩。
她是江医生,是神医,在给自己看病……
不,不不,她是意枝,是他的女儿!
“噫……”老人极力的想说话,他不信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这声音是那么的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