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清漪都是按照母亲对待她的方式去对待叶弘,几乎是按步照班的复刻,唯独本该是用流血铸成金丹之夜,此刻却化作了用极致坦诚换来的无坚不摧。
人们内心之所以会恐惧、会紧张、惧怕,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没办法面对真实,不论是真实的世界,还是真实的自我,只要接受了真实,就会拥有面对一切的勇气。
叶弘的直觉非常敏锐,此时已经发现了她的异样,乘胜追击,像是强迫她说出自己的秘密。
“师尊,你身上的亵裤是什么颜色?”
清漪语气冰冷,甚至还有些不耐烦,“白色。”
明明她来去自如,却像是被绳索横七竖八饶过胸前腋下绑在了老虎凳上,脱身不得。
他漫不经心地摆弄手指甲,“师尊,长大了以后,你还有尿过裤子吗?”
“畜生!”她恨恨道,“有。”
叶弘微微一怔,但早已见怪不怪,记在心里,直接开始下一个话题,把一场好好的师徒问道变成了被迫说真话的言语play,带点情趣,又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清漪不断的吐露心声,把他当成是自己的树洞,觉得心中痛快,身上轻松,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而叶弘对她的反叛,就如同年幼时她对母亲的反抗,清漪通过这样的方式,去反抗母亲对她的控制,这一刻,她代入了自己,内心的叛逆彻底被激发出来。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让她终于不用再受母亲控制,重获自由的感觉,心境大有不同。
……
一夜无眠,直到天色欲晓,叶弘才停止了发问,脸上玩味的笑容有些褪去,扭头看着窗外,轻声道:“师尊,时间要到了呢。”
清漪轻瞥了他一眼,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正经神色,沉默一会才说:“嗯。”
“今夜过后,一切都如过眼烟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又轻轻“嗯”了一声。
叶弘摇头,“真是老套又可笑的的做法,就这么大家一起当缩头乌龟?”
清漪有些意外,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想怎么样?”
“其实我如今脑子里有一个很变态的想法。”叶弘轻笑道。
她警惕地看着他,脸上明明白白地写嫌弃和拒绝,“不行。”
叶弘自顾自的说道:“师尊,我其实知道你一直都在模仿祖师奶奶授徒,所以我再心里从来没有怪过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严苛,历史就是一个反复循环的怪圈,就让我们走完一个循环圈,然后打破这循环吧。”
清漪不解,冷声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接着,叶弘提出了一个让她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深感匪夷所思的要求。
“师尊,我羞辱了你一整夜,你捅我一剑,算作圆满收尾。”
还有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口,然后等我将来再把这一剑递出去,还给神荷祖师,唯有如此,才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清漪虽不知道他所思所想,还是心中一紧,愠怒道:“你……孽徒,你疯了,我才不跟你一起发疯。”
虽然她心里对他多有怨怼和不忿,但说句实话,还没有到对他刀剑相向的程度,因为觉得他罪不至此。
就像是祖师说过的那样,他也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最多就是犯一下混。
叶弘歪了歪头,指了指自己的小腹一侧,“人总需要点仪式感,况且师尊你可以切我的阑尾嘛。”
“我说过了,不需要你跟我感同身受!”
清漪没有直接对他言明自己的心意:有些时候,我跟你说一些过去的事,并不奢望你感同身受或理解同情,来拯救我,只是想告诉你,为什么现在的我是这样的我。
如果你能从中悟出一些人生道理,那就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