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白抬眼看他:“什么?”
陆绯衣问:“你是不是还在发烧呢?”
秋月白:“……没有,我清醒得很。”
“嘶。”他伸手想要去摸秋月白的额头,被躲开后强行摸了一下:“是不烫——但你今天嘴甜了不少。”
秋月白擦了擦被陆绯衣沾到脸上的灰,很无语:“有吗?”
“当然……!”
陆绯衣站起身来走过来走过去:“怎么着呢,这是患难见真情了么?其实不患难我的真情也是堂堂正正摆在那的,当然你这样我是很开心的,就是,哎呀,有点吓人。”
秋月白心想你这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山猪吃不了细糠,天生的受虐体质。
于是他招了招手:“过来。”
陆绯衣屁颠屁颠跑过去,得到了秋月白非常有力的一掐。
“嘶!”陆绯衣又捂着脸跑了。
秋月白虚弱得完全看不出来刚刚拧人的也是他:“满意了吗?”
“不能说满意,只能说对味了。”他委屈的说。
“……你真是有病。”秋月白被他逗笑了,低声说:“陆殿主,贱骨头啊。”
陆绯衣重新粘过去,像掺了蜜的狗皮膏药,说:“你说什么都好听。”
可见的确是贱骨头。
秋月白眼神又一次飘向门外。
——那里其实已经没有门了,这个破败的茅草屋只有一个冷落的门框,坐在这里就能看见门外的景色。
陆绯衣看见他在发呆,轻轻问他:“你在想什么?”
说着亲了他一下。
“想……”秋月白想了很多,一时间居然不知道从何说起,脑袋里仿佛一团乱麻,各种人和事都复杂的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理都理不清。
最终他说:“你觉得会顺利吗?”
他们并不是没有留后路的,在此之前他们也想过如果突发意外后该怎么办——或者说,登上杏花浦本来就是他们的计划,只要从中间穿过去,然后等待接应就好了。
但是时玄兰的出现让人觉得不安,非常不安。
这个人的出现本来就象征着危险与变数。
时玄兰对秋月白的了解,就像他了解时玄兰一样,甚至由于那人骨子里犹如毒蛇一般热爱在暗中盯梢的本性,使得他的了解要更加让人觉得可怕。
陆绯衣想了想:“不确定,但是七成把握。”
七成已经是很高的把握了,要知道他们面对的可是半个江湖。
忽而,秋月白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抿着唇,沉默了很久之后说:“一定可以出去。”
他在心里往这句话前面偷偷加了个“你”。
——你一定可以出去。
不管怎么样,陆绯衣都不会出问题。秋月白已经做好了必要时非做一些事情不可的准备,这些想法就像一个个一环扣着一环的机关,只需要遇见特定的情景就会触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