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私下里,她和霁月两人也忧心尚在家庙的李氏,于是眉眼间带了几分忧愁出来。
陈霄见了,不免问起来。
蔡瑶镜将心事说了。
陈霄想了想,注视着她说道:“苏舜方才进来跟我说,说是去河东送信的人回来了。”
蔡瑶镜的眼睛瞬间亮了,她“噌”的一下站起来,神情激动的在厅内走来走去,满脸的喜悦。
霁月上前扶着蔡瑶镜,主仆两人俱都笑了起来。
蔡瑶镜回身看着陈霄,问道:“苏舜怎么说?”
“我外祖可派人来了?”
陈霄嘴边噙着笑意,回道:“苏舜的人将信送到,就着急赶回来复命,想来你外祖家应该会派人来罢!”
蔡瑶镜神情笃定的道:“我外祖必定会派人来。”
她整个人神采飞扬起来:“我这就回潭州去!”
“霁月,快!”她团团转着:“快去收拾东西!”
“我们回潭州救我娘!”
霁月连声应着。
蔡瑶镜扑到陈霄面前,握住陈霄的手,满面春风眼睛晶亮的看着陈霄:“苏姐姐,我外祖家来人了,我要赶紧回潭州去!”
“等我娘安然无恙,我再来江州看你!”
陈霄示意碧叶扶着蔡瑶镜坐下,她微微歉疚的说道:“你现在还回不了潭州!”
蔡瑶镜和霁月面面相觑,蔡瑶镜讶异的看向陈霄,问道:“为何?”
陈霄站起来伸出手,蔡瑶镜将手放在她手中。
陈霄牵着蔡瑶镜,走到外间檐下,她仰头看着天空,面色凝重。
蔡瑶镜不明所以,看看陈霄,又看看天空问道,声音清脆的问道:“苏姐姐,你在看什么?”
陈霄与蔡瑶镜并肩立着,她看着江州灰蒙蒙的天空上,堆积的厚重黑沉的云层,清声说道:“要下雪了!”
“下雪?”蔡瑶镜喃喃重复道。
寒风乍起,院中树木树叶凋零,枝头上仅剩的几片枯叶,随着寒风瑟瑟发抖,不一会儿就被风席卷而去,枝头上栖息的几只鸟雀鸣叫一声,拍拍翅膀,呼啦啦飞走了。
忽的,有一点凉意落在蔡瑶镜的鼻尖上,她凝神看去,天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十分细小的雪沫。
下雪了。
在屋外站的久了,蔡瑶镜浑身凉浸浸的,她打了个寒颤,将身上的衣衫紧了紧。
转头去看陈霄,见她盯着天空,一直出神,她忽然对苏舜的这位姐姐好奇起来。
她的夫君,是什么样的人?
之前听她说,夫家的人不喜欢她,她的夫君又忙,顾不上她,她这才来江州养胎。
可是这些日子相处下来,并不见她如何怨怼,也并无忧色。
且苏姐姐窗前整日立着一队护卫,全幅武装,一看就是军中的人,听说是她夫家的人。
她每每过来,这位苏姐姐不是在与苏舜他们商议事情,就是倚在窗边看书,有时也摆了棋盘,一个人把玩着棋子琢磨棋谱,十分沉静,并没有一点怀孕妇人的多思多忧。
有的时候,她会产生一种苏姐姐她腹中并没有孩子的错觉,可是看着她的腹部,蔡瑶镜又打消了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