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使民意沸腾,怨声载道!”
说着柯郢手指着门外,怒道:“大人,您听听,那些膳堂的和尚,那一声声的哀鸣!”
“还请大人,严惩这嚣张跋扈之人,给满城的百姓,一个交代!”
“不要失了民心!”
百宁满脸涨的通红,他神情愧疚,单膝跪在萧景面前说道:“属下办事不利,等夫人丧礼过后,任大人责罚!”
萧景冲柯郢点点头:“长史放心,这事我自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待看了跪在面前的百宁一眼,萧景眼神冷凝,沉着脸道:“事毕后,你自去领一百军棍!”
“若还有命在,那就发配去军中,到前线效力!”
百宁抬眼看着萧景,脸色顿时煞白,又咬牙应下:“是!”
“属下遵命!”
一旁的万安心下不忍,他与百宁自幼服侍在萧景的身旁,这样的惩罚对百宁来说,半条命都要去了不说,将他调离大人身边,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百宁心直口快,大人也纵着他,谁知这次接连出事。
万安不由得急道:“大人,百宁也是事情紧急,迫不得已,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叫他戴罪立功!”
万安求情,百宁死灰一片的脸上,升起了几分希冀,眼中也微微有几分亮光。
萧景看了万安一眼。
万安立即单膝跪地:“是属下多嘴!”
百宁眼中的光一点点的熄灭,背脊佝偻了几分。
萧景示意刺史周庭去处理公务,又叫万安、百宁起身。
“将这几日的事情,一一说与我听!”
“是!”百宁深吸一口气,稳了心神,正要说话,看见一旁的柯郢,又住了口。
顿了顿,百宁说道:“长史大人协助排查羁押的民众,还请大人先将排查的情况,禀报大人!”
柯郢点点头,应道:“我与刺史府派来的人,以及大人手下的侍卫,排查了羁押的民众,未曾发现与夫人中毒身亡一事,有关联的人!”
“倒是排查出了一些别地的细作、探子!”
“夫人的事,倒是有可能是身边人所为!”
萧景没有应声,只垂着眼帘,一语不发。
柯郢看了看百宁,见百宁不出声,心下了然,事情涉及萧府辛密,他身为外人,自然不方便旁听,于是告退出去。
萧景抬眼看向百宁,眼神冷若冰霜:“此刻没有外人,说罢!”
“谁下的手?”
百宁躬身回道:“禀大人,是夏月!”
萧景“呵”的低笑了一声,只是那笑意冰冷,未达眼底:“可有实证?”
百宁掏出怀中的纸包,将那妇人捡到夏月掉落的药包一事说了:
“。。。。我找人验过了,这药只生长在河东李家境内,磨成粉末,每日用少许,不出一年,就叫人日渐虚弱,呼吸困难,四肢无力,渐渐的陷入昏迷,悄无声息的死去!”
“我叫仵作验过了,夫人午时用的素斋,饭菜里的药,与这药,是一样的,只是量大了许多!”
萧景的脸色阴沉可怖,眼神欲要噬人一般,胸膛不住的起伏着,他的视线落在一处,浑身杀气腾腾。
百宁咽了咽唾沫,又说道:“夫人的贴身丫鬟玉烟指认,说之前的两任夫人,都是死于此药!”
日头高升,门外的阳光照进来,将萧景的半边侧脸渡上一层金灿灿的光,另半边脸沉在阴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