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看了陈霄一眼,她却坐的端正,仿佛那人说的,与她毫无干系一般。
那人张口就是要他性命,再不就是要江宁府城防图,想必是他和陈霄的仇家了,萧景仔细想了一想,冷冷一笑,天下间,能同时与他还有陈霄结仇的,能有几家?
黑衣人伸手比了个手势:“二十万两!”
“现银付清,城防图即刻奉上!”
那人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船舱内沉默一瞬,另一个雅间内,有人开了口:“我要明年春闱前三名的内定名额!”
陈霄扭头看向一墙之隔的雅间,萧景敏锐的察觉到她情绪的波动,似乎之前听卫戚说起过,她的堂兄已然赶赴京都,参加春闱?
“一万两!”黑衣人扬声道。
雅间内回复道:“可!”
黑衣人扬了扬手,一个青衣人快步进了雅间,片刻后端了托盘出来,上面是一叠银票。
验过银票后,黑衣人取了一面牌子,交给身后的青衣人,青衣人躬身送进了雅间。
片刻后,那雅间的人走出来,出了船舱。
船舱外有一枚红色烟火直冲云霄,萧景转头去看,一艘小船从黑暗中驶出来,停泊在大船旁,载了人,又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船舱内陆陆续续又有人出声,与黑衣人交易,买卖的都是朝廷明令禁止民间买卖的大宗盐铁矿产,以及朝廷官员职位,居然还有人花大价钱,买牢中已然判了斩监候的人,无罪释放。
听着那囚犯的名字,分明是赫赫有名的盐枭!
萧景越发心惊不已,这天一阁到底是何来头?
居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插手朝中事物,难道朝廷中有他们的人不成?
买官卖官,春闱作弊,买卖矿产,释放死刑犯,萧景眼中满是暗芒,这样事涉朝廷命脉的事情,居然能拿来私下交易?
以往为何没有听过这些事情?
不过,这朝廷越千疮百孔,对北郡来说越好,将来两方对上,北郡兵马才能损失越小。
不过,她今晚来这里,是要买什么?
萧景十分疑惑,他转头看向陈霄。
陈霄始终沉默着,待船舱内的人三三两两走了一大半,她方才开口道:“听闻天一阁不光买卖东西十分诚信,消息也最为灵通。”
那黑衣人回道:“这是自然!”
“客官想要买什么消息?”
陈霄问道:“请问尊驾,北郡节度使萧景与河东节度使、湖南节度使、泸州刺史数次交手,其中有没有天子的手笔?”
“接下来,天子还没有新的打算?”
萧景不意陈霄居然问的是这个,正要开口,她看了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黑衣人回道:“客官问的可是两个问题,这价钱…”
陈霄道:“尊驾开价罢!”
黑衣人回道:“第一个问题,一万两!”
陈霄示意萧景。
萧景取了银票,交由青衣人。
黑衣人接过后,点头应道:“有!”
船舱内仅剩的几人,纷纷看向陈霄,低声议论道:“哪里来的散财童子,一个字,一万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