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凌玉的脸渐渐的沉了下来。
周行转身就走,他的人赶紧跟上。
蔡凌玉看着周行的背影,一脸的狠戾,待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她脸上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转身行礼道:“梁公子!”
陈霄吃了那医馆大夫的药,配合着三日一次的针灸,不过短短的十来天,眼前就有隐隐的光感,不再是漆黑一片了。
眼见着双眼复明有望,陈霄心里很是高兴,只是事关重大,她连牡丹也没有说起。
这日傍晚,陈霄照旧带着牡丹和玉烟去萧母处问安。
路上,牡丹看着陈霄越走越稳当的步子,问道:“夫人,老太太从来都不见您,您为什么还要日日去问安?”
四月里,风渐渐的热了,鼻翼两侧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陈霄拿着帕子轻轻的擦着汗,说道:“做晚辈的,孝敬长辈,是该有的礼数,至于长辈接不接受,喜不喜欢,是长辈的事情!”
牡丹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大人来了!”玉烟低声提醒着道。
停住脚步,陈霄听见沉重的、不同与牡丹、玉烟的脚步声,停在她面前。
陈霄屈膝行礼道:“夫君!”
面前的人,没有说话,陈霄只觉得一道锐利的目光,将她紧紧的笼罩着。
好一会儿,萧景才开口:“你这些时日,在治眼睛?”
陈霄从容应道:“是!”
“你是如何受伤的?”萧景又问道:“伤了多久?”
陈霄静默片刻,只觉得萧景的话里隐含着深意。
忽然陈霄背上有了融融的汗意,心里也扑通扑通的跳着,她下意识的觉得,不能让萧景知道她失忆一事,于是半真半假的说道:“回夫君,我不慎跌倒了,磕到了头。”
“是二月里,来汴州的路上伤的!”
说完,陈霄觉得萧景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发尖锐起来。
“走吧!”好一会儿,萧景才沉声说道。
陈霄应好,立在原地,等着萧景先走。
萧景的脚步未动,陈霄微微诧异着,头侧了侧。
脚步声响起来,陈霄跟在萧景后面朝前走去。
路都是走熟了的,她也不像前些日子一般慢吞吞的了。
园子里面的路,在陈霄的脑海里,跟溪风院、萧母的院子,渐渐的连成一线。
迷雾一般的萧家,在陈霄的脚步丈量下,慢慢的褪去云山雾罩,显露出本来的样子。
听着萧景的脚步声,陈霄的嘴边有一抹笑意。
萧景回过头,看着身后的陈霄,眼中满是探究。
夕阳下,陈霄步伐坚定,面容平静,仿佛脚下的路走了千百遍一般,胸有成竹。
大婚到现在,母亲一直没有见她,她也不以为意,日日不辍,并没有半分慌张。
除了新婚夜,她处处碰壁,之后每次见她,哪怕是夜间遇刺受伤,她也没有惊慌失措,丝毫没有要找他援手的意思。
当然,若是她开口求他,他也未必会为她去追查到底是谁要害她,若是死在萧家,那也是她的命。
她的身上流着蔡家的血,表现出来的,却和蔡家一贯的作风,截然相反。
一时间,萧景不由的疑心,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