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滑州至濮州,道路水深有至腰及颈处,行役良苦。。。。
陈霄手上捏着信纸,垂目静坐,她脸庞异样的白,长长的眼睫低垂,叫人无法分辨眼中情绪。
“哗啦啦。。。”花木枝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着,蜜蜂“嗡嗡”成群结对的萦绕在石榴花间,汲取着花蜜,枝头上一朵红艳艳的石榴花悄然坠地,不知什么花的馨香随风而来,萦绕身周。
碧姿放轻脚步走了进来,将一领薄纱披风展开,披在陈霄肩头。
陈霄恍然惊醒一般左右看了看,她将身上的披风紧了紧,起身走出亭子,立在石阶上,看向不远处树荫下的百宁扬声道:“百宁过来!”
百宁上前来行礼道:“夫人,您叫我?”
陈霄注视着百宁,他神情悲戚,眼眶微红,脸上隐隐带着泪痕。
百宁神情些微的不自在,他头朝一旁侧开,避过陈霄的视线。
陈霄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回滑州罢!”
“你家大人此刻必定很艰难,你回去帮他吧!”
百宁一怔,呆呆的转头看向陈霄,一脸的不敢相信。
陈霄示意碧叶:“去取我的令牌来!”
“再叫历鸣过来!”
“是!”碧叶答应着去了。
不一时,碧叶娶了一枚令牌来,交给陈霄。
陈霄示意碧叶直接交给百宁。
百宁没接,只神情犹疑的看着陈霄。
陈霄抬了抬下巴,示意百宁接着:“这是我的令牌,一会儿我叫历鸣陪你走一趟,快马赶回江宁府,回陈家找胡管事,调拨我私库的黄金一万两,你叫人押送去滑州,交给萧景救灾!”
百宁抬眼看着陈霄,仿佛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一般。
陈霄微微皱眉,恰在这时历鸣走了进来,朝着陈霄行礼道:“大小姐!”
“你来了!”陈霄微微点头,神情凝重:“滑州黄河被河东李家决堤,淹没了滑州城,百姓死伤惨重,你即刻带人与百宁他们一起,赶回江宁府,找胡管事调拨黄金一万两,交给百宁的人押送滑州救灾!”
“是!”历鸣立即应下。
百宁的视线在陈霄和历鸣等人身上来回转着,他脸上神情变幻不住,最终还是红着眼睛摇头:“夫人,大人说了,我们这些人得护着您和小公子!”
“若是您和公子出了什么差池,我哪里还有颜面见大人?”
陈霄眉头皱起来,神情诧异的看着百宁:“都什么时候了,还这般不通机变?”
“孩子有你家大人请的乳母照看着,又有丫鬟仆妇围着,洪州战事既定,我哪里还需要你护卫?”
“你安心回滑州去,历鸣和你去了,我身边还有周行和苏舜呢!”
“怕什么?”
“难道那蔡寅还能从床上爬起来,再围洪州?”
百宁回身看了周行一眼,神情中有几分意动,然而片刻后,他神情坚定起来仍旧拒绝:“大人命我护卫您和公子,我不能擅离职守!”
见陈霄面色微沉,百宁抱拳行礼道:“多谢夫人挂怀滑州百姓的安危,若是大人知晓,必定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