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瑶镜眨了眨眼,这才适应了屋内的昏暗,她仔细看去,床上有人正面朝内趟着。
李氏手中的帕子放在鼻子下面,上前几步,说道:“大人,瑶镜回来了!”
床上的人,一动未动。
李氏又提高声音说了一遍,并示意蔡瑶镜上前:“瑶儿,给你爹爹磕头!”
仆从拿来软垫,放在床前地上。
蔡瑶镜跪下,恭恭敬敬的叩头,并轻声喊道:“爹爹,女儿回来了!”
床上的人动了一动,忽然咳嗽起来,声音沉闷低哑。
好一会儿,蔡寅咳嗽停歇后,这才转过身来扫了一眼李氏,和跪在地上的蔡瑶镜。
蔡寅眼窝深陷、眼珠混浊,脸颊萎黄干瘦,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
看着他放在被上的青筋毕露骨节分明的大手,蔡瑶镜心里一痛,她的眼泪猛的夺眶而出,泣不成声的喊道:“爹爹----”
蔡寅厌恶的盯了蔡瑶镜一眼:“哭什么?”
“我还没死呢!”
蔡瑶镜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神情呆滞的看着蔡寅。
蔡寅神情中满是不耐烦:“回来了就安生待着,乱跑什么?”
说完,他一面咳嗽着,一面转过身去。
出了书房,蔡瑶镜心里还是不敢相信,往日十分和蔼可亲的爹爹,居然会如此憎恶她!
李氏见了她脸上神情,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得安慰道:“你爹爹不是对你,是他自己吃了败仗心里不自在,你别往心里去,等他病好,就好了!”
蔡瑶镜含泪点点头。
回了院子,蔡瑶镜想着蔡寅的模样,心里沉甸甸的,脸上满是愁容。
霁月服侍她脱了衣衫午睡,半个时辰过去了,她仍旧心绪难平,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霁月忽然进来,神神秘秘的说道:“二小姐,告诉您一件事情!”
蔡瑶镜正好睡不着,索性坐起来,问道:“什么事情?”
霁月服侍着她穿衣衫,神情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我听霁雪说,大小姐出事了!”
“大姐姐,她出什么事了?”蔡瑶镜诧异问道。
霁月神情中满是快意,摇头晃脑道:“这大小姐,抢了您的婚事,可是上天有眼,遭报应了罢?”
蔡瑶镜嗔怒的瞪了霁月一眼:“还不快说,卖什么关子!”
霁月蹲下给蔡瑶镜穿鞋,语气兴奋的说道:“大小姐不是嫁到庐州了吗?”
“恰逢庐州刺史领兵出征,一时没时间完婚,她呀,等不及追去了寿州。”
“婚事倒是办了,可她却成了那庐州刺史梁信的妾室!”
蔡瑶镜起身走到梳妆镜前坐下,一时之间,有几分迷惑:“梁信?”
“对呀!”霁月拿起梳子,给蔡瑶镜梳着头发,振振有词的说道:“是梁信,梁之于梁公子的亲爹!”
“而且呀!”霁月一脸的兴奋:“听说那梁信生了重病,怕是不成了!”
“大小姐怕是要守活寡了!”
蔡瑶镜眉心蹙着:“怎么会这样?”
霁月一面梳着头发,一面说道:“那谁知道呢?”
“谁叫她贪心抢您的婚事呢!”
“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