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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宅的访客是政事堂的属下,广州来了急件,赶在城门关闭前送进来。赵执之前吩咐过,只要事关滨海监,不管多晚,一律第一时间送到他手里。站在赵宅门口接过公文信件,赵执第一次有了厌烦的感觉,想撂挑子一走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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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请明鉴,此事建康令大人极其重视,该做的一切我们已经做了。”
建康府衙署内,换了另一个人招待李秾。此人不像之前的那位捕快不善言辞,说话间面无表情却滴水不漏。允许原告到衙门询问案情是大晛律法给出的规定,要不然以李秾的身份,她根本进不来衙门。
接待的书吏将一堆公告文书摆到李秾面前。
“请看,这是发往各州的布告,但有提供线索者,经查证赏银百两。”
“这些是死者生前与外界的来往,与街坊四邻的交集,衙门捕快已一一排查。”
“这是……”
李秾打断他:“有找到有关凶手的线索吗?”
“有。”书吏拿出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地写着各地提供而来的线索。李秾看了一眼,几乎都是捕风捉影的假消息。
府衙两侧镶着石碑的八字墙雪白耀眼,刺得李秾的眼睛发烫。她忍着不适,回头看了一眼威严的仪门和金字牌匾。如果二十几口人的命案都不能侦破,她不知这帝京首府还有任何值得信任的地方。
这是她最后一次来建康府府衙了,李秾想。她背负着对所有伙计的歉疚,却明白自己留下来一点用都没有。
她信步来到草市,路旁的槐柳已有合抱之粗,也不堆草垛。因得了旨意,这一带也不见了流民乞丐。
当年,她就是在这个地方管家被谢富相中带回谢府照顾龙驹的,自那天起,她在京中有了安身之所,从此在帝京留了下来。
一晃,已经这么多年过去。
该离开了,李秾想。
她早已看惯了天下第一繁华之地的冷漠与喧嚣,那是当权上位者的粉饰,不是芸芸众生的生活。
云影坊和嘉穗楼关闭,伙计被屠杀,她的心血毁于一旦。如今再看帝京熙攘,李秾只有满心的厌恶和反感。
金觞馆掌柜办品酒会,例行邀请李秾。伙计找了许久,直接从草市将李秾请到了酒席间。
李秾时时记住李正的叮嘱,饮酒对药效无益。
金觞馆的酒依旧是佳酿,配上席间的精致点心,李秾一不小心就喝多了。意识到自己多饮的时候,李秾干脆不再节制。
这也许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饮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