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青楚吓得一下子又跪在了地上,一张脸更是被惊得雪白雪白。
而在这个时候,屋外突然走进了一人,是陈全儿,他慢慢的走到了赵慎身边,开口轻声道:“皇上,方才送袁大人出去的小太监说捡到了这个物件,是闻小姐丢失的。”
说着,却是将那个银耳环从手上拿了出来。
赵慎的目光扫过了那个银耳环,又落在了闻青楚的耳尖上,冷笑了起来,捡起了那个耳环,慢慢的走到了闻青楚的身边,拿着耳环亲自伸手过去。
“皇上……”
异口同声的三个声音,却代表了不同的声音。
而赵慎没有说话,只是慢慢的将耳环替缩着脑袋的闻青楚戴上,而后站直了身体,又慢慢道:“物归原主了,表妹若是真这么喜欢这皇宫,非得将东西落在这宫里,朕不介意让表妹真的住到宫里来。”
“臣女不敢!”
闻青楚这一回,是真的被吓到了,其实她哪有这般大的胆子敢做出这般的事情,说到底不过是太后和皇后在背后的支持罢了,可是真的入宫,虽然瞧着荣耀,但是她想都没想过,她们闻家,已经有她一个堂姐在宫里做着皇后了,又有一个从旁支选来容貌美丽、正当风华的族妹做了妃子,她进宫算什么?而且还顶着勾引宰相大人未遂的名头,她脑子还是清楚的,知道自己进宫绝对是讨不了好。
“既然不敢,便老老实实,莫在做什么幺蛾子!”
赵慎站起了身,厌恶的看了一眼闻青楚,又看向了满脸惊恐的皇后与太后,慢慢道:“母后,朕是您的儿子,自会孝顺您,也希望您不要做让朕不高兴的事情。朕不妨与你透一句实话,朕将宰相之位给了袁叔万,就不想让他再娶一个家世显赫的妻子,之所以先前没有反对,不过是看在了太后您是朕的母后,而闻家是朕外家的份上,可是你们使出这样的手段,却是让朕不得不将话与你们说明白了。”
“闻家是你的外家,即使你忌惮袁叔万,也该知道闻家绝对不会害你的。”
太后听出了赵慎的意思,可是心里却是更加惊慌,连忙开口道。
对此,赵慎也只是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他直接朝着屋外走了出去。
若说在他知道闻家并没有意思想要两边讨好,还想将嫡长孙女嫁给荣王之时,他是相信也一直觉得闻家是支持他的,可是如今,说到底,也只是各自打算着罢了。
赵慎走出宁和宫时,没有上銮驾,只是自己慢慢的走着,他所走的路,也并不是回宫的路,他有些心烦意乱,只想去外边走走,原本是想往御花园处行走,可是走到一条路上时,却突然无意识的慢慢朝着另一条荒僻之路走去。
“皇上……”
陈全儿面上一惊,小声的叫了一声提醒。
而赵慎却并没有停下脚步,仿佛是被勾了魂似得,直直朝着那条路走去,而且脚步越走越快。
陈全儿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最终却还是跟上了赵慎的脚步,一路走到了妙弋宫。
妙弋宫自当年宫破之时,早已经被烧了半边,不负当年的华贵锦绣,这些年来,久未有人居住,如今也变得荒芜一片了。
陈全儿让底下人都守在了外边,自己亲自上前将宫门推开,而赵慎的目光却有些迷离的看着宫门内那个大大的水池。
妙弋宫之主妙妃出身舞苑,当年在御花园中以一曲荷上舞入得梁瑾帝之眼,之后,梁瑾帝见得妙妃真容,惊为天人,当即便封为美人,之后椒房独宠,更甚至为妙妃耗费巨大人力物力打造出了这个华美至极的妙弋宫,并在妙弋宫中设置了一个九曲十八弯的长长水桥,打造一个恍如仙境般的荷塘,只为欣赏佳人能够时时为他跳起舞姿。
可是如今,荷塘早已变得污浊,水上漂浮残叶,甚至散发出了一阵有一阵的恶臭。
赵慎闭上了眼睛,扶着满是灰层的水桥扶手,情绪难以自控。
“妙弋宫,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嘶哑着声音开口,陈全儿闻言,也低下了脑袋。
其实,不必他回答,赵慎是知道原因的,这一句问话也只是他在发泄罢了。
虽然赵慎后来入住东宫,甚至到如今成了皇上,变成了这偌大皇宫的主人,但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在回避,一直都未曾到过妙弋宫。
最终,陈全儿轻声道:“皇上,前不久,奴才让人收拾了残迹,发现妙弋宫中留下不少物件,您是否想要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