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闻言有些奇怪吉祥说出的此问,不过还是笑着如是回到道:“吉祥姑娘,是常家两兄弟。”
“他们二人都在前边?”
吉祥放下手中的书,看着青玉再次确认了一遍。
“是,这是三爷吩咐的。”
青玉依然淡笑轻声答了。
吉祥也彻底放下了心,只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袁叔万慢慢地走到了銮驾处,踩着小太监的背走上了銮驾。
赵慎作为君主乘坐的这架马车,自然是最大的,走进里边,便会发现,其实就是一个小型的移动房子。
车驾虽然行走着,在走到里边,却是没有一点点的颠簸,里边的摆设也十分的舒适。有一张卧榻,有桌子椅子。
此时,赵慎正坐在榻边,目光看着榻上小矮几所摆放的那盘棋局,他的脚边,跪着一名姿色秀美的宫女,她正在小炉上烹着茶水,茶香四溢,十分清新。
袁叔万走入之时,赵慎也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后,却是又重新将目光放回了棋盘内,一边慢慢将黑白子挑拣了出来,放回到了棋盒中,一边开口道:“宰相大人,过来与朕下一盘吧!”
赵慎的面上带了一丝微笑,声音听着仿佛也是好心情。
袁叔万依然是面色淡淡的行了一礼,应声道:“是。”
袁叔万慢慢的走到了榻边,坐到了赵慎的对面,而赵慎笑着将装着黑子的棋盒子递予了袁叔万,开口道:“你执黑子,先行。”
袁叔万没有推拒,伸手接过了那个棋盒子,放到了手边,而后右手修长的手指与中指夹起棋盒子内的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上。
赵慎含笑看了一眼袁叔万,也伸手夹了白字,摆在了棋盘上。
矮几之下,跪守在炉边的宫女终于等得水开,她姿势优美的将茶水倒入了杯中,而后恭敬的送到了赵慎与袁叔万的手边。
此时,棋盘之上,早已经落下了不知道多少颗黑子与白字,黑白交接,简单勾勒出了一副惊心动魄的山河赤壁图。
赵慎将白子放下后,脸上带着一直未曾落下的笑容,拿起了宫女送到手边的茶水,送到嘴里喝了一口后,看着袁叔万也是举止优雅的放下一枚黑子后,却是没有将手指放到棋盒中,而后看向了袁叔万,笑道:“宰相大人,下了这么久的棋,喝点茶吧!”
袁叔万的目光也看向了赵慎,他的目光毫无波澜,而赵慎的眼里却带着深沉的冷意,却又带着一丝嘲讽,笑道:“宰相大人,我知道你习惯喝长宁给你泡的茶水,可是有些事情,有些习惯还是改过来为好,毕竟万一哪一天,长宁不在你身边了,你难不成还不喝茶了吗?”
“皇上过虑了。”
袁叔万语气淡淡回了一句。
而赵慎却是轻笑了一下,用带着扳指的大拇指指了指跪在他脚下的那名奉茶宫女,笑道:“这宫女,自七岁入宫后,便被宫人带在身边,教授茶艺,泡茶手艺可谓是宫中数一数二。宰相大人可以尝一尝她所泡的茶,若是喜欢,可将她带回去。毕竟,袁大人你是朕的肱骨之臣,朕可不希望你日后没了长宁,连茶水都喝不下了。”
袁叔万将目光重新放到了棋局上,没有再看向赵慎得意的样子,只是摇了摇头,开口道又重复了一遍先时的话:“皇上,微臣觉得,您是过虑了。”
“是吗,朕可不觉得。”
面对袁叔万之言,赵慎只是笑着点了点头,将茶盏放回到手边后,他慢慢捡起了一枚白棋,放在了早在心中谋算过百遍千遍的一处,脸上露出了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眼里更是含着讽刺的笑意,出声温声道:“宰相大人真是承让了。虽然你先行一步,比朕占了优势,但到底还是输了。”
说话之间,銮驾之外,突然传出了一阵嘈杂之声。
御驾经过之地,早已有护卫在前边开路,扫除一切障碍,而随着御驾之人,更是谨言慎行,言行小心,绝对不可能会在御驾行走之时,会发出这般声音,而銮驾虽然没有任何的晃动,可是听着外边的声音,却是知道绝对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是,偏偏赵慎听到了这个声音,脸上露出了的笑容越发深了,眉眼之间露出的得意,也越发的明显。
他看着袁叔万,没有说话,可是神态却是已经与袁叔万传达了什么。
袁叔万听着外边的声音,没有抬起头看向赵慎,只是低着头,神色也被掩藏了起来,其他人根本看不出他如今的神色。
他看着棋盘之上的棋局,始终沉默着,手上拿着的一枚黑子,也一直夹在了他的手指和中指间,一直未曾放下。
赵慎看着袁叔万这般,却是只觉得一扫往日里所受到的恼火与闷气。
他语气掩饰不住得意,又是开口对袁叔万道:“宰相大人,恐怕已经来不及了,从你被朕叫来下这一盘棋之后,你便是输了。”
外边的喧闹之声越来越重。
而銮驾之外,有亲卫军统领来报,也有郭怀远来报,皆是请罪禀告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