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孟妡从马车里出来,对阿菀道:“阿菀,我去你马车里坐,和你说会儿话。”
见她一副明显很多话要和她说的模样,阿菀忍不住发笑,心知她又憋得很多话要倾吐了,笑道:“那就上来吧。”
孟沣面上含笑看着她们,朝马车里的阿菀道:“过些天,天气若没那么热,我带阿妡去山里玩,表妹去不去?”
阿菀知道他一翻好意,笑着点头:“若是方便的话,那到时候就要麻烦表哥了。”
“说什么麻烦呢,你和阿妡都是我的妹妹。”
阿菀朝他甜甜一笑,见他满脸大汗,便拿了条未用过的素帕递给他擦擦汗,这是丫鬟们做给她备用的,恰好能派上用场。
孟沣笑着接过了,见帕子上没什么特殊的标记,便也用得心安理得,不怕卫烜知道后要惦记着宰了自己。康平、康仪长公主姐妹俩相交甚笃,两家的孩子从小玩到大,十分亲近,在孟沣心里将阿菀当成妹妹,阿菀也是将他当成哥哥的,彼此间没有那么多拘束。
“孟沣!”
听到声音,孟沣抬头看去,见到不远处的一辆奢华的马车,马车车帘撩开,露出三公主艳丽的面容。孟沣眼睛微眯,对在这儿看到三公主并不感觉到奇怪,笑容微敛,朝她微微颔首致意,便一拉缰绳,跟着马车离开了。
三公主坐在马车里,维持着僵硬的姿势看着孟沣的背影渐渐走远,脑袋里乱糟糟的,只剩下刚才俊美潇洒的少年对着马车里的少女微笑着接过她递来的帕子的模样……
他从来没有对她这般笑过,也从未见他接受过哪个姑娘家的东西,可是现下却对另一个女人这样笑,还接了她的帕子,分明是——分明是——
“寿安……寿安……”三公主咬牙切齿,指甲掐在肉中,那种疼痛却止不住心坎的疼,心里嫉妒如火。
她得不到的,旁人也别想得到!寿安算什么?孟沣怎么可能对她这样笑?
“公主……”宫女小心翼翼地唤了声,见三公主的面容扭曲起来,越发的胆颤心惊。
果然,就在她开口时,一个巴掌甩了过来,啪的一声响。宫女不敢躲开,只能生生地挨了那巴掌,疼得眼泪都滚了出来。她不敢吭声,悄悄地看过去,果然见三公主目光怨毒地瞪着自己,俨然是将那股怒气发泄在她身上,越发的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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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菀不知道三公主错将自己当成了孟沣的心上人,到了小青山脚下,便和孟家兄妹分开,失落地回了庄子。
康仪长公主见她回来,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无精打彩的,莫不是……想烜儿了?”
见她一脸揶揄,阿菀嘴角抽了下,说道:“没想他。”而是担心他。
康仪长公主明显不信,心下好笑,又有些心酸,觉得自己以往安排的事情奏效了。原本女儿待卫烜只当作是个弟弟,甚至对表兄妹间成亲之事颇为抗拒,这两年间似乎没那么抗拒了,不过她对卫烜却仍是当成弟弟的多。
以往觉得她将未婚夫当成弟弟来养时,还挺好笑的,心里觉得怕是卫烜再长大一些,让她意识到卫烜是个有担当的男人时,她便会知道,那是要和她过一辈子的男人,而不是弟弟。可是,现在见她开始懂得挂念卫烜了,康仪长公主又有种女大不中留的感觉,开始心酸了。
阿菀不知道公主娘想多了,见她的神色,实在是吃不消,担心公主娘若是觉得自己仍是抗拒卫烜,估计又要折腾她,让她明白表亲之间可以成婚什么的,赶紧跑了。
在瑞王府那里无功而返,阿菀忍不住叹气,只希望卫烜平平安安才好。
傍晚时,阿菀发现天色有些阴了,没有灿烂的晚霞,心里觉得是不是暴雨将至。这段时间已经连续旱了一个月,确实需要一场大雨来缓解田地里的干旱,若是能下场雨是极好的,农人也盼着能来一场雨。
到了掌灯时分,一声雷响,然后是噼哩叭啦的雨声响起。
天色很快便变得昏暗,阿菀透过纱窗,隐约能看到外头的雨势又凶又急,气温也开始下降,屋子里便是不放冰块,也并不觉得闷热了。
虽然现在身体好了许多,可是阿菀房里的冰量仍是不敢放得太多,若是夏天,阿菀也觉得闷热得紧的。现下一场大雨到来,气温下降,倒是舒服了不少。
青雅拿钥匙去开柜子,抱了一床厚些的被子出来,对阿菀道:“郡主,今晚的气温有些凉,还是换床厚些的被子好些。还有,凉席也得撒了,不然躺上去太冰凉,会伤着身子的,公主吩咐了,要注意一些……”
青雅絮絮叨叨的,阿菀左耳进右耳出了,撑着下巴看了会儿纱窗外的雨,随着天色渐暗,什么都看不到,但她仍是乐此不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