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份的京城简直就像个大蒸笼,阿菀觉得即便让她在这里再过上个十年,她也习惯不了这种炎热的天气。
或许,真的是父母家人将她娇养得太好了,让她稍有些不舒服,就受不住。
天气一热,阿菀苦夏的症状就无法避免,整天恹恹的,吃不下东西,虽然陪嫁的厨子极懂她的口味,变着花样整些清爽的吃食给她吃,可也无济于事。
瑞王妃看在眼里,心里叹气,便和王爷商量出发去庄子里避暑的事情。
瑞王对这种事情无所谓,对她道:“由你决定罢。”
待得傍晚,儿媳妇过来请安,瑞王看到阿菀时,忍不住诧异道:“寿安好像清缄了许多,又病了?”
这个“又”字用得真是不好,瑞王妃暗暗地看了他一眼,暗忖男人就是粗心不会说话,又担心阿菀多想。
幸好,阿菀也是个心宽的,对瑞王这位舅舅兼公爹,虽不能说了解个八分,也有五分,自是知道他勇武有余,却是细心不足,偶尔还有点儿脱线,除了嚣张这点外,和卫烜一点也不像。知道他这话是无意的,阿菀只是笑了下,没有说什么。
“瞧您说的,天气热了,莫说寿安,就是我和焯儿、嫤儿都觉得有些消受不住。”瑞王妃慢条斯理地道。
瑞王好歹也是时常和朝中那群老狐狸周旋的,一点就通,便明白为何今儿王妃突然和他商量去庄子避暑之事,虽然觉得这儿媳妇真是娇气得不行,可谁让熊儿子喜欢呢?若是熊儿子回来发现他媳妇因他不在家,被人照顾成这样,指不定要搓火。
熊儿子一搓火,就有人倒霉!瑞王暗暗撇嘴,也不知道这等式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于是,瑞王道:“既然这样,明日咱们便去庄子里住罢,那里环境好,空气清新,没那么热,正是适合。”
卫焯听了很高兴地蹦过来,“真的?父王,我也去。”
“你去什么?好生在宫里和太傅学习!”瑞王瞪了他一眼。
卫焯眼珠子转来转去,“若是皇伯父也去皇庄避暑,太傅跟着去的话,我们不是也能去了?”
“自是这样。”
卫焯马上高兴起来,跑过去站到阿菀面前,抬起白嫩嫩的脸朝她直笑,关心地询问她的身体情况如何,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他说,大哥不在,他有责任照顾好一家老小,逗得一屋子的人都忍不住笑起来。
“你才多大啊?能成什么事?”瑞王不客气地嘲笑他。
看卫焯被打击得蔫蔫的,阿菀暗暗摇头,暗忖这位舅舅果然是个不会教养孩子的,这般嘲笑打击,没丁点长辈该有的样子,怨不得卫烜敢和他这般熊,恐怕以后敢和他熊的还要加个卫焯了。
阿菀坐了会儿,因是儿媳妇,公爹和小叔子都在,不好久待,便告辞离开了。
瑞王望着她的背影,心头升起几分阴霾。
儿子一去便是两个月,没有消息传回来,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虽说十六岁已能独当一面,可是在他心里看来,还是太小了。
决定去庄子避暑后,当晚瑞王妃便让丫鬟婆子开始收拾东西,明日准备出发去庄子,阿菀也让随风院的人准备。
翌日一早,卫焯被送进宫里后,瑞王便将老婆、女儿、儿媳妇一起送去了庄子。
庄子距离京城只有半日多些路程,骑马来回也不过是三个多时辰。庄子建在山坡下,一条溪水贯穿而过,溪边建了凉亭水榭,又铺有温润的鹅卵石,溪水淌过时,清可见底,方便了阿菀和卫嫤姑嫂二人时常在午后过来玩水,踩着温润的鹅卵石,被太阳晒得暖暖的溪水淌过脚裸,整个人都舒服了几分。
来到庄子后,阿菀的精神果然好了许多,每天带着小姑子在庄子里折腾。庄子十分大,又没有太多规矩束缚,每天吃新鲜的野味和疏果青菜,捣腾着夏日消暑饮品,兴趣一来,还可以莳花弄草,亲自去花田里摘些新鲜的花做香薰和精油、香胰子等东西,真是其乐无穷。
卫嫤再次成了阿菀的小尾巴,只觉得每天跟着大嫂有好多新奇事情可以做,眼睛都不够用,每天都过得太快了,一天比一天开朗活泼。
瑞王妃也不阻止她们,笑盈盈地由着她们捣腾,甚至吩咐只要世子妃想要干的,都满足她,让阿菀觉得比未出嫁前还要自由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