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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生了格外多的事,当许三多能喘过来气时,夜已经很深了,窗外繁星点点,比繁星更亮的是灯光,近处,远处,马路上,楼房中,都一个一个亮着。
袁朗:“夜深了,我们歇吧。”
“那,那我们需要做什么?”
“我们做什么?”袁朗好笑地重复了一遍,“洗漱,准备睡觉,嗯,要不我先用下浴室?你下一个?”
诚如袁朗所说,浴室只有一间,许三多猛点头,虽然在部队里都是和战友们洗大澡堂的,像这样和队长单独出来,煞有介事商量谁先洗,还是头一遭。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许三多不知道该干嘛,便坐到窗边看夜景。
耳畔的声音好似下雨,许三多面对着安静却闪耀的城市,心渐渐静了下来。
“许三多?”浴室传来袁朗的喊声。
许三多以为他是忘了带什么东西,走到浴室门外:“队长?”
他眼睁睁看着那扇门开了一个口子,蒸腾的热气忽地涌出,连带着男人微哑的嗓音一起:“帮我搓个背吧,行吗?”
没有拒绝的理由,许三多推开门的指尖有点发抖,门开刹那,大量的水汽扑面而来,有那么一瞬间他是什么也看不清楚的,于是用力眨了眨眼。
谢天谢地,许三多乱七八糟地想,幸好队长裹着浴巾。
袁朗缓缓转身,露出被水沾湿的五官,他把头发往后捋去,锋利的眼隔着雾气,仿佛在切割许三多一般,只存了刹那,便恢复如常,他说:“怎么不过来?”
“都是男人,别不好意思,部队里不都是澡堂吗。”
队长的缓声和许三多的不断安慰自己的心声重叠在一起,许三多慢慢走过去,队长已转过身,许三多可以轻易判断在他眼前舒展的麦色脊背上每一块肌肉的爆发力和精准控制,即使是匍匐在野地上,谁也不能忽视一个老A瞬间爆发的动能,可的确,像一头野豹在瞄准猎物时显露的漂亮脊背。
上面零星布了几个疤,不难想到他经历过什么样的厮杀,最显眼的一个十公分,从腰侧横出而暴烈地肆意生长,竟然有种怪异而暴力的美,许三多不能不承认,这是一具纯粹的男人的身躯。
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在眼前展露,随着呼吸而微微起伏,平静、危险。
浴室本就不大,裹满水汽后更显逼仄,许三多渐渐感到呼吸困难,他不时用手抹掉鼻尖上的汗珠,到处都是热而湿而闷的。
“许三多……”袁朗忽然念起他的名字,余音沙哑。
“嗯。”许三多小声应道。
“害怕吗?”
“不怕。”许三多已经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只是稀里糊涂地答着。
一滴水珠顺着凹陷的脊柱沟滑下,正好滴在许三多手背上,即使隔着澡巾,仍像被火星烫了似的抖了一下,他觉得自己脑袋已经有点晕了,很危险的前兆,好像在悬崖走钢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