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成峰不禁感到心惊,他的战友、哥们儿表现出的绝对专注和绝对狂热,有时候,甚至让他误以为他是个偏执的战斗狂,袁朗对战争有自己独特的看法,某些时候显得有点冷硬和漠然。
在老虎团呆了几年,王冉留在原单位提了干,楚成峰和袁朗都被调往不同单位,袁朗去了新组建的秘密单位,楚成峰被调往师部,三人的命运像子弹一样射向远方,就此告别了过去。
再分配后,三人的联系少了很多,偶尔用信件联系,因有保密协议,工作上的事不便多说。
后来一次难得的重逢,三人再聚首,看着彼此的模样,都感到变化很大。
王冉沉稳了许多,楚成峰的姿态更加锐利,袁朗却是收敛锋芒,过去的他是柄寒光闪闪的剑,如今的他藏到剑鞘里。
楚成峰和王冉问他发生了什么,袁朗摇摇头,表情复杂。
许久后,他说自己变得更慈悲了,他对人道有了新的理解,普通人的人道,和士兵的人道。
在楚成峰被调到柯加西后,他才明白了什么,只是,欲语还休,欲语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在饭桌上,袁朗宣布了一个消息,他要结婚了。
这可把楚成峰和王冉吓了好一跳,他们三个里面最早有消息的是楚成峰,尽管不苟言笑的他看上去跟爱情没半毛关系,但已和从小长到大的青梅顺利确定关系,在两个兄弟还是单身时,他已提前尝到恋爱的滋味。最想谈恋爱的王冉却还是单身。
谁也想不到不吭不响的袁朗却是第一个要结婚的?
袁朗说女方和他早就认识过,只是最近才开始谈,没谈多久,双方感到彼此很合适,就立刻敲定了结婚事宜。
记得当时忘记给我打麻药的护士吗?袁朗说。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王冉忙叫道。
接着他问袁朗,你喜欢这个女孩吗?
袁朗说:喜欢啊,不然我干嘛和她结婚?
王冉对楚成峰感慨道,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受虐倾向。
袁朗就笑,胡说什么呢?
在未来新郎漫不经心的笑容里,楚成峰却留有余地,他总觉得有点不成样子,但是哪里不成,又讲不来。
他问袁朗想好了吗?
袁朗说是的。
到年纪了,男人该有个家庭,再生个孩子,有了港湾,也就有了依靠。
他说这话的样子很坚定。
既然选择了结婚,就要承担起做丈夫的责任,虽然他的职业让他无法做个好父亲,但是无论是物质,还是感情的忠诚,他会毫无保留提供给他的妻子。
楚成峰毫不怀疑,他的朋友有钢铁般的意志,不会受动摇,他轻易不做承诺,做承诺便是血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