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心里叹气。
袁朗深深俯下身子,许三多又被吻住了。
这次他再没有说什么了。
他的意志始终是摇摆的,既不属于此岸,也不属于彼岸,只好把自己交给风暴。
许三多想:沉默也是一种选择,尽管非常不负责任。
他毫无责任地放弃了抵抗,双手抓住床单,温顺迎接袁朗的吻,只是……留有余地。
他身上套着甘小宁的外套,再里面还是一身单薄的病号服,在两人的肢体交缠下,衣服已变得皱巴巴了,隔着这单薄的布料,许三多能感到袁朗身上传来的热度,这热度还在慢慢加剧。
随即,领口被扯开了,露出锁骨旁的两个小小的颈窝,被袁朗埋头吸吮,许三多把手搭到眼上,只偶尔叫一声“队长”。
纯然的黑暗里,耳边传来衣物摩擦的窸窸窣窣声,许三多又是凉,又是烫,他的喘息隐藏在男人的粗喘下,显得尤其无力。
他有点受不了了,手转而到身上到处去挡,挡了这边,又露出那边,即便努力用细细的手臂夹住身体,安全感也像流水那样渐渐逝去。
与男人坚实的,炙热的身体紧紧相贴,许三多的脸越来越红,他似乎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抵住小腹,更要命的是,自己的下体也涨疼不已,他想要夹紧腿,却晚了一步,要害已被一双粗糙干燥的大手握住。
他受了一惊,像猫一样猛得弓起腰。
微凉的房间充斥着一种奇异的木头气息,许三多整个身子泡在流动的昏暗里,卧室的窗帘露出一条小缝,夜已快黑了,只剩最后一缕微光,把他半边脸照得明亮。
“叫出来,三多。”袁朗急切地亲他咬得死紧的嘴唇,“乖孩子,叫出来。”
许三多的头发潮湿了,他挺着小腰摇摆,腿蹬得很直,嘴巴却什么也没发出来,像块木头。
他无心对抗,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已是不合乎道德的,何必再变得淫乱?
死死盯着他的袁朗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缓慢而有力地调度手腕,引得许三多眉头皱得更紧。
他确实为强烈的快感所折磨,在袁朗粗糙的指腹下溃不成军,像一只受伤的小兽,喉咙发出急促而轻微的气声。
袁朗无动于衷,他凝视着许三多不甚清晰的脸,想起他被逗乐的大笑,被刁难的茫然,拧眉的样子,生闷气的样子……那些是袁队长眼里一个兵的样子,和现在的模样重叠在一切,是他从未敢表露的夜晚遐想吗?
可是,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这样扛着,生扛……许三多特有的倔强,是他难解的毒药,他焦躁地闭上眼睛,睁开时欲火更炽。
他想要求,或是哀求许三多,哪怕只叫一声。
夜终于到来,当太阳的最后一丝光消失,许三多脸色通红,微微张着嘴巴,在袁朗的手下无声尖叫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