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到了苏幕的马旁,便见他不发一言淡淡看着自己,眼里的神情让胭脂越感瘆人。
半响,他俯身朝她伸出手,皙白修长的手指微微张开,骨节分明,瞧着文气却极为有力,按着她的时候根本挣脱不开。
胭脂看了许久,才认命地扔了手里的箭,抬手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他的手掌上,干燥温暖,掌心微有薄茧,与以往的触感大为不同,让她不由生出几分陌生。
苏幕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慢慢伸出手放上来,精致的眉眼里染上几分莫名古怪的笑意,末了便一下握住胭脂的细白小手微一使劲,轻巧地将她提起揽坐在身前。
胭脂一靠近他就心有余悸地不行,忙伸手抱着他的腰,整个人乖巧安静地窝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苏幕揽着胭脂的细腰将人微微往上一提,抬手捏着胭脂的下巴,将她的脸微微抬起,低下头看了看她软嫩的脸,末了眉头一折,面色一下阴沉地仿佛要滴下水来。
胭脂心头慌张,眼睫不由微微颤动起来,垂下眼不敢再看他。
视线慢慢落在他的前襟上,茶白的衣袍上沾了点点鲜红血迹,她才意识到自己破了相,心头不由一阵后怕,她刚头可差一点被弄成了只独眼阴物!
这要是传到了地府那群嘴碎的耳里,她的面皮只怕都要他们笑脱一层。
苏幕彻底没了打猎的兴致,一扬马鞭连话都未留一句,便带着胭脂自顾自地往山庄而去。
胭脂待他打马路过醉生几人时,忙悄悄扒开苏幕的衣袍,示意他们快走。
周常儿头一个回过神来,连忙扶起曹班主,准备速速离去。
苏寿和几个护卫忙骑马跟上,一行人渐行渐远,慢慢消失在林中。
马上几人的视线皆不约而同落在贺璞身上,她正看着苏幕离去的方向微微出神,半响不见反应。
贺准轻咳了一声略带忧心地看向她,贺璞这才回过神来,神情微微一黯,末了又接着与众人谈笑风生,言辞间顾盼生辉,大方得体,叫人看不出半点不妥。
林间的风本就阴冷,苏幕骑马速度极快,那风刮在胭脂脸上只觉刺得一片生疼,她的衣裳半干不湿,风一吹便是透骨寒意,还没待她缓过劲来就已然到了山庄门口。
山庄气势恢宏,依山而建,放眼望去,仿佛连绵不断的山峰从山庄里长出一般,山庄旁连着层层叠叠的林子,前头碧波万顷,看在眼里平生一片开阔心镜。
苏幕勒停了马,抓着胭脂的胳膊将人一提随手往地上一放,也不管她脚尖落没落地。
胭脂不防脚下踩空,一个不稳便撞到他的腿上,忙抱住他的腿稳住自己的身子,待站稳了才抬眼看向他。
苏幕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末了视线又慢慢往下移,落在了胭脂贴着他腿的那处。
胭脂只觉这视线烫人得很,吓得忙松开了手后退了几步,手背在后头不敢再靠近他半点。
苏幕看着她嗤笑一声,便不再管她,下了马一路往山庄里头走去。
山庄里头的仆从忙迎了出来,胭脂站在外头看了眼山庄,一时有些踌躇不前。
胭脂才犹豫了一会儿功夫,走进大门的苏幕已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她,眼里神情莫测,片刻后,忽道:“走不动?”
胭脂闻言心头一跳,忙往他跟前走去,站定在他前头抬眼看着他,一副静等他吩咐的懂事模样。
苏幕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胭脂心下越发不安,细长的眼睫微微发颤,显得越发柔弱可怜,看着他的神情颇有几分胆战心惊。
苏幕伸出手捏住她的下颚将她往前一拽,想要细看她脸上的伤。
胭脂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忙下意识伸手推他。
苏幕见状狠一敛眉,松开了她的下颚,直接俯下身揽住她的膝盖弯,一下将人抗了起来,转身就大步流星往里头走。
胭脂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人就跟条抹布似的搭在了他的肩头上,一时只能看见地面快速移去,茶白的衣袍在他行走间行云流水般微扬轻摆,白玉带束腰衬得越发长腿窄腰,胭脂一时又想起些有的没的,自己把自己吓得心肝儿乱颤。
周围仆从纷纷侧目看来,胭脂只觉面热得紧,忙轻声慌求道:“公子,能不能别这样,小的肚子搁得疼,您能将我放下来吗?”
苏幕理她才有鬼,愣是充耳不闻往前走。
胭脂哼哼唧唧了一路,苏幕听得不耐烦了,便抬手“啪”地一下打在了她软嫩圆翘的臀部,力道还真不轻。
疼得胭脂当即便住了口,片刻后,又直臊得满脸通红,他这一世实在太过放肆乱来了,这叫人如何招架得住!
胭脂不敢再出声儿,认命地搁在他肩上任由他走进了一处院落,上了台阶进了屋。
屋里布置极为雅致,宽敞大气,里头的每样摆件皆有心思,颇有韵味。
苏幕走到床榻前便将胭脂当块抹布似的往床榻上一扔,力道也没个轻重,胭脂被砸得一阵晕眩,半天没缓过劲来,待微微清醒了些,又忙支起身。
苏幕一把按住她,俯下身来捏着她的脸微微一侧,细细看了眼才言辞威胁道:“你最好给爷安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