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萨沙慢慢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不知什么地方,身上盖着补丁毯子,面前还有一个小孩模样的人。
那小孩浑身缠满灰白色裹布,萨沙认得这装扮,和辛斯里的尼采副官长的一样!
“喂喂喂,可别乱动呀,这地方本来就够乱了,要是墙塌了砸死你我可不管。”
萨沙向四周看看,感觉这里应该是类似于他们地下入口的地方,只不过后面没路了。其实这里是个桥洞,它旁边的河水早就不流动了。
这里沉积着许多破烂东西。大多因为上面有一层厚厚的雪,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能辨认出来的都是些木头之类的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萨沙说道,“你这家伙,把我带到哪里了?”
“喂喂,你对救命恩人就是这种态度吗?”
“老子的命……可用不着你救。”
“唉,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那小孩模样的人端过来一碗热汤让萨沙喝下去,说是汤,其实和水没什么区别,整体没有什么颜色,里面的东西也无非就是几片烂叶子和几粒燕麦。
萨沙看着他面前这东西,为了活下去的希望与身体的本能驱动他接过这碗热汤,但是……他真的能信任眼前这人吗?在他的记忆里,穿着如此的人都是尼采的走狗,虽然他只见到过一次,但还是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次……
“我说,再不喝就凉了呀,”那小孩模样的人说。
萨沙没有回答,他立刻换上了一副凶狠的眼神,勾勾的盯着那人。
那人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真是不识好人心啊,我要是真想害你还用等到现在吗?”
萨沙转念一想好像确实如此,对方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来杀掉自己,如果他是想利用自己,萨沙相信自己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他便不再多想,端起破碗就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这东西虽不是什么琼浆玉液,却足以在这冬日里保住一个饥寒交迫的流浪人性命,一股暖意从萨沙的口腔流向肚子,他这辈子没有这么需求过温暖。
一碗热汤下肚,萨沙总算是行动稍微自如了些,他向那人讨要第二碗,准备喝了之后就离开,得到的答复却是这里仅此一碗,而且是那人自己一天的口粮。
萨沙心里很过意不去,面对这个救了自己生命的人,此时他已经放下了全部的戒备,一个“要害我何必救我”的念头扎根在他的脑海,他决心帮帮他。
“帮我?”那人从旁边扣了一把雪笑道,“连这玩意儿都没见过的沙漠人,你准备拿什么来帮我?”
这话说的也对,萨沙对这里的东西一点都不了解,在他眼里这些都是没见过,而且能随时要他命的危险事物。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风夹带着雪固化在天上、停在路间。那人提议道不如来说说话吧,反正他现在也走不了,交谈交谈,说不定就不觉得冷了。
萨沙这确实是个好方法,但是该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