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程展心哭了。
陆业征动了动手指,拭着程展心脸上的泪水,热的眼泪和冰的脸碰在一起,眼泪就也凉了。
程展心闷声说:“我还是怕。”
陆业征用另一只手扶着程展心的肩,将他掰起来,让他坐直了,捏着程展心下巴,抬起程展心的脸。
程展心眼睛里含满了水,在黑夜里看上去也晶莹剔透。
程展心从来也没在谁面前哭过,笑都比让他哭容易一点,但是跟陆业征待在一起,就好像哭一哭也没什么关系了。
陆业征对人那么冷淡,从不安慰人,也不责备人,程展心对着他哭,就也不会因为软弱的眼泪而受到更多伤害了。
陆业征看了程展心一会儿,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对程展心说:“不怕。”
那他还是会安慰人的。
程展心又住了一夜陆业征家里的客房。
陆业征给他找了床新被子,帮他拿了一条新的T恤,盯着他去浴室换了。程展心穿了新睡衣走出来,陆业征从他手里接过换掉的旧T恤,说要扔了。
程展心立刻揪住了那条大T恤,他都睡出感情了,并不舍得扔,陆业征拽着另一头,俯视他:“松手。”
“留着不行么?”程展心只好松开手。
陆业征走到客厅,把T恤往垃圾桶里一塞,程展心还跟在他后面,想给他的旧睡衣送终,陆业征一回身,程展心一头撞进陆业征怀里。
“不行。”陆业征独裁地说。
程展心张望要看陆业征家的垃圾桶,陆业征左手一把蒙住了他的眼睛,右手压着程展心的肩膀硬生生帮他转了个方向,往客房推。
程展心眼睛看不见,往前走了两步就不敢动了,背上贴着陆业征隆起的肌肉,小步往前挪。
“胆子真小。”陆业征说程展心,紧接着又放下手,搂住了程展心,走进房间。
他看着程展心躺到床上,帮程展心调暗了灯,道了晚安走出去,手机屏幕恰巧亮起来。
陆业征接了,他朋友在对面说:“搞定了,照片发你了。”
“他怎么说?”陆业征关了程展心的门,问。
“嘴是挺硬的,”他朋友笑了笑,“不过是照片嘛,谁不能拍。”
陆业征挂了电话,就收到他朋友的邮件,他下载了压缩包,没打开看,存在了电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