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到饭店,一路上方秀兰与岳魁都不断在与人打着招呼,葛慧娴明显感到两人在镇上的好人缘。
“二姐,晚上有空没有?晚上张镇也过来,没有你不能开席啊,你一定得来啊……”
“三哥,镇西头又开了家老字号,晚上老伙计们一块尝尝?”
……
而方秀兰和岳魁回答得很一致,“今天儿媳妇头一次进门,晚上哪也不去,在家侍候儿媳妇。”
葛慧娴不禁有些脸红,但也感觉心里热热的。
岳言亲热地挽着她的胳膊,撇撇嘴,“他俩整天都不在家吃饭,场合多着呢,你看,你看,他俩还经常换烟抽,你敬我一支,我敬你一支,熏死了,所以我和我哥从小发誓,长大一定不抽烟。”
葛慧娴没来由地又是一阵暗笑,碰上这个小姑子,她感觉到自己的腮帮子都疼了,她朝岳文眨眨眼睛,可是她却发现岳文却是一幅乖宝宝的模样。
“哎,文回来了,大学毕业了吧?看,这孩子还这么腼腆老实!一点也不象你妈!”一位老人慈爱看着岳文。
葛慧娴不禁又一次笑起来,“老实?他?”她靠近岳文,“真没看出来啊,你在你们这口碑这么好!”
岳文骄傲道,“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从小到大,……”
“从小到大干坏事他都躲在后面,”岳言快嘴快语,主动揭开了他的老底,又道,“大家都叫他狗头军师,小时候,高年级的同学欺负他,他怂恿别人捅马蜂窝蛰人家,结果那人挨了一顿打,他没事……”
看着岳文追着岳言要打,岳言笑嘻嘻地躲在了葛慧娴后面,方秀兰也看到这边的情景,“岳言,不许欺负哥哥!”
说话间,饭店老板娘迎上来,“哟,二姐来了,呵呵,这不是文吗?听你妈说留在秦湾了?言也放假了,二姐你真有福气啊,一双儿女都这么有出息,哟,这位漂亮的……?”
“我儿媳妇,”方秀兰笑呵呵地说,“一会儿赶着把你们的拿手菜都上来。”
“那是,您这媳妇真俊,我看呢,就象我们西霞口的苹果,白里透红,都快赶上二姐您年轻的时候了!”老板娘夸奖着。
葛慧娴暗笑,她看看又夹着香烟的方秀兰,实在想象不出自己抽烟是什么样子!
等进了包房,方秀兰也不让,径直在主位坐下。
岳魁笑道,“在咱家,一把手是你大姨,我坐副陪。”
方秀兰笑道,“你叔很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来,来,慧娴,过来靠着我坐。……文啊,放假回来经常说起来,今天我是终于见到了,呵呵,也不知道我们家文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让你看上他,呵呵,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一定经常过来看看我跟你叔叔,……”
见方秀兰亲热地拉着自己的手说不停,葛慧娴有些感动,也有些不好意思。
岳言嘟嘟嘴,“妈,你是不是有了嫂子不要你闺女了?”
方秀兰还没回答,岳魁接过话去,“你得跟你嫂子多学着点,人家一毕业就留在秦湾了。”他看看方秀兰。
方秀兰会意,“娴,我们家都是这么叫,……我今天可把你当亲闺女了啊,”岳言撇撇嘴,“你毕业比文早一年,文刚毕业又去了平州……”
“妈,你磨叽不磨叽,你不就是想问,虽然不在一块,他们什么时候能结婚吗?”岳言嗑着瓜子,却是快言快嘴,“嫂子,你不知道,我妈早盼望着抱孙子,整天抱怨,这个月又出去多少份子钱,镇政府和镇上这四个村哪家有喜事都叫她,她早就想收回来了。噢,不对,是双份的份子钱,因为我爸一般也参加。”
葛慧娴又害羞又想笑,她把头埋在饭桌上装作喝水,才努力把笑意压下去,但肩膀仍禁不住有些抖。
方秀兰瞪了岳言一眼,岳文训道,“年纪不大,你懂些什么,好,不是说结婚吗,哥如果结婚,你随多少份子钱?我可跟你说啊,哥结婚,二百以下自带马扎,五百以下可以提供凳子,一千以下可以坐椅子,你自己说吧,你想坐马扎还是坐椅子?”
自己的这个小男人,行事向来不拘一格,但对自己妹妹也这样说话,葛慧娴又想笑。
岳言想回嘴,方秀兰却抢先道,“你们都不小了,处得也挺好,等找个时间,我们跟你爸妈见见,就把事定下来,不管什么时候办,先给你们在秦湾买套房子。”方秀兰趁机把想要说的话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