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子外侧,有个被一刀割喉的男人。
年朝快步走近,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残血,一手撕裂脏污的上衣,拿过一旁堆叠的薄毯。
毛绒的质感将时暮整个围裹,下一瞬被年朝打横抱起,昏沉的意识起伏沉湎,时暮透过缝隙看到门外的地面。
满地散落的人体残肢映入眼中。
少年紧促的心跳贴着肌肤传达,时暮抬手抚上年朝后脑,轻轻顺了几下,于是心跳减缓。
意识断线前,时暮听到盛航焦急的大喊。
血洗人口贩卖团伙这样的事,放在其他基地都是人人传颂、美名远扬的大好事,只可惜,偏偏这里是华西基地。
华西军部连夜召开紧急会议,决定借此重新签订与华东华南的各项合作协议。
柳琮对此并不反对,新版协议火速敲定,四军训练赛结束之时,华东和华南都将收到一份无可挑剔的不平等协议。
直到深夜,柳琮前往医部慰问获救的孩子,他看到个红头发的女孩,呆傻非常。
女孩的同伴说,女孩没有名字,但那张脸却和她故去的母亲如出一辙。
事发地离华西军部不过数百米,十余年间,他的女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任人欺辱,苟且度日。
柳琮在病房待到天蒙蒙亮,一夜间面容越发苍老。
天亮时分,柳琮面向华西基地发表讲话,首次将军资矛盾揭露在众人眼下,告诫全基地雪山之下一切矿产资源今后都将收归军部所有,大面积取缔食色一体的灰色场所。
资本势力勃然大怒,一举炸毁数百处矿洞,自伤八百,激烈反对此举。
这次迎来的不是军部的让步,而是清剿。
如此雷厉风行的举措炸出众多军部内部的同流合污之辈,华西军部大减员。
外界局势动荡,军部公寓内宁静如常。
宋予君一晚上唉声无数次,对着年朝说不出重话,转头批评起带年朝去乱七八糟的地方吃饭的盛航。
“年朝才多大?你就敢带他去那种地方!这是队长不在,要是队长在,削得你脑袋搬家!”
盛航干笑两声,摆手,“不至于吧,这也没怎么。”
宁汐大早上被吵醒,长叹一口气,道:“放在华东确实没什么,但是华西可已经乱套了,我们人在华西,代表的可是华东,你想想回去怎么交差吧。”
“不会有事的。”
三人看向神色恹恹的年朝,只听他说:“救的是柳琮的女儿,比起封口,不如想想之后的宴席穿什么衣服。”
年朝所言果然不差,当天中午刚过,公寓内岁月静好的一堆人纷纷收到邀请函。
四军训练赛结束之际,柳琮牵头,借四军训练赛圆满结束的由开设宴席,是显而易见的答谢宴,又或是鸿门宴。
那杯神似橙汁儿的酒水不知是何方神圣,一口让时暮醉到天色将晚。
华东的三人拽不走年朝,宋予君一马当先,反复叮嘱不要冲动做事,而与时暮同行的华南三人,与年朝隔床而坐,你不言我不语,本来要等时暮醒来的几个人在一片沉默中被年朝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