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吗?”
拿着药瓶,伊菲墨跪坐在原地,低着头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儿抬头望向一旁的王子,眼里的情绪十分复杂。
杨清岚看了一眼普洛斯,示意他把之前说好的内容告诉伊菲墨。
她打算把电影原本的剧情用预言的方式告诉她,不过并不想让周围的人类听到,所以还不能说人类语言的普洛斯就成了最佳转述者。
刺耳的“嗬嗬”声再度响起,随着普洛斯的讲述,伊菲墨的表情几度变幻,但能看出来她并不是特别相信这个说法。
让一个人相信还没有发生的事确实很不容易,更何况普洛斯口中的“结局”是琉尔赛和他上岸之前的版本,他俩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结局注定被改变,那她相不相信又有什么区别呢?
见她这副模样,杨清岚深深地叹了口气:“跟我回去吧,你的家人都很担心你。”
伊菲墨又看了一眼王子,仍旧没有任何表示。
普洛斯有点着急,在一旁催促她做决定。
杨清岚没再问她,而是站起身面向老国王,而此时的公主仍然趴在他的膝上,那场面就如同一副温馨美好的画作。
“陛下,我要带走她。”
公主眉毛一挑:“不可以,她是罪人,还未赎清她的罪行,怎么可以放她离开地牢?!”
杨清岚看都没看她。
一个既不是主角又不是配角的龙套角色,看起来还是个骄纵蛮横的主,她才不愿意招惹。
“陛下,鲛泪与黄金哪个更贵重?”
老国王虽然没有看到这位魔法师胸前挂着的鲛泪,但刚才那一幕已经有人报告给了他,他当然知道这位魔法师手中持有至少两颗鲛泪,当即眼睛一亮!
“自然是鲛泪更贵重,我的宝库里有成山的黄金,可鲛泪只有王冠上才镶嵌了一枚,这还是我的曾祖父花高价从别处交换而来。”
杨清岚却不再接这一茬,脑袋向侧面偏了偏,示意自己指的是身后的伊菲墨,说:“陛下,我要带走她。”
老国王抿了抿嘴唇,已经不剩几颗牙的嘴巴瘪瘪的,看上去没什么力道,但所有人都知道从这张口中说出的话在这个国家就是至高指令,所以不敢有一点遗漏。
他在思考。
已经很久没有人能让他如此慎重的思考了。
倒不是说这个从地牢里放出来的姑娘有多重要,那不过是自己女儿一时兴起关进去的玩具,虽然好像女婿很在意,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最引以为傲的嗓子已经没有了。
当然,如果能让这个姑娘去死的话他也很愿意,毕竟魔法师已经说过她还有救,但需要王子的命,王子可是他王位的继承人,怎么可能向一个低贱的女人献出高贵的生命?
他思考的是鲛泪。
鲛族的存在经过历史证明,但近代已经很少听到有鲛族的消息,几乎所有和鲛族有关的故事都是传说,如果不是他头顶的王冠上就镶嵌着一枚鲛泪,他都以为鲛族不过是想象力丰富的人类编纂出来的神话传说。
鲛泪的价值很高,鲛珠更甚,还有鲛筋、鲛皮……
如果这位魔法师能让他的国家拥有一只活着的鲛族,相信他的国家将会迎来一个难得的巅峰。
他作为国王,一生无功无过,如果死之前能做一件大事,倒也不错。
老国王静静的思考,没有人敢打断他。
杨清岚身后,普洛斯瞪着双眼,满脸惊疑。
听到刚才“琉尔赛”的话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琉尔赛要出卖鲛族了”,可转念一想,明明她之前才说过,她上岸来的目的是为了改变自己在族群之中的形象,如果出卖鲛族,哪里又有形象可言,不被追杀至死都不错了。
那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杨清岚站在那里没有任何解释,他只能猜,越猜脑子越乱。
不知道过了几分钟,老国王终于发出了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