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瑾然想将手边上所有的东西都想通通摔上一遍,不然缓解不了他心里极端的烦躁,无奈手边上能摔的都摔得差不多了,没摔的都是以他现在的状况拿不动的。
“少爷,你好歹用上一点粥吧,孙记的包子这时候就算去买回来那也冷掉了啊?”顾妈妈站在离床榻四尺远的地方,好言好语的劝着,顾小和正忙着收拾杂乱的屋子。
“小爷我就要吃孙记的包子,要是买不来,饿死爷算了。”玉瑾然还穿着三日前那身红色锦袍,面上倒还算干净,看也不看精心侍候他的母子俩,顾自在那儿生着闷气。
地上杂乱的扔着被子、枕头、衣服、碗盘、洒落的饭食……,总之看着就是一片狼藉;顾小和恨不得能多生一只手来,在屋子各处忙碌个不停。
杨若兮来时便正好碰到这状况,在门外便住了脚:这是在闹哪样?
“少爷,孙记的包子由来卖得最快,就算是小和现在快马过去怕也晚了点;不如这样,明儿一早小和一定去帮你买来孙记的包子;今儿妈妈现在就去帮你重新包一锅包子好吗?”顾妈妈脚下刚想迈进去又想起三日前才她因为担心玉瑾然摸了他了一次,结果弄得他身上起满了红疹,今早才刚刚消下去,现在可不敢再造次,只得唤了顾小和道:“小和,你先不忙收拾屋子,去打水帮少爷先擦擦身子。”
“小和,扶爷起来,爷要去洗漱!”玉瑾然其实还是个爱干净的好孩子,说起擦身子,三天没沐浴过的他只觉着浑身痒痒。
这话可吓了顾小和和顾妈妈一大跳,“少爷,别!胡太医可是说了。您至少要在床上躺足了七日;你身上还有生伤,也是不能沾水,待会儿小的帮你好好擦擦身子,换套舒适的衣衫。”
顾妈妈的手伸出去又收了回来,搓搓手很急促的点头附和道:“正是,少爷要是觉着身上不舒服,待会儿妈妈就去找杨少爷,看能不能让阿贵还是春生搭把手,帮着给你换一身衣裳。”
“不准去找别人!衣服拿来小爷自己会换!顾小和去套马车,这儿主人又不欢迎小爷。爷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小爷要去吃孙记的包子,小爷要去泉水池子里泡澡!”玉瑾然说着就打算从床上下来。可这么一动,双腿便传来钻心的疼痛,疼得他张嘴便是一阵不堪入耳的脏话。
“少爷,人杨家几位少爷这几日都挺忙的,不也每日早晚都来房里坐上一会儿吗?再说了。妈妈好歹经历过这么多人情世故,难道还看不出来谁是真心谁是假意?还有……”顾妈妈从怀里掏出了一摞银票交给顾小和,示意他给玉瑾然:“这儿是三日前驸马差人送到府上的银子,说是给少爷你花用的,妈妈做主帮着收了起来。”
那厢骂完的玉瑾然接过顾小和交上去的银票,看也不看一眼又是随手一扔:“爷不要他的臭钱!”
“少爷……”顾妈妈蹲下身子一张张的和顾小和捡起了银票:“少爷。你和驸马爷有仇,可和银子没仇啊!事情都过了那么些年,难道你要记一辈子?要是公主地下有知。知道你们父子这样也会伤心的。”
玉瑾然听着顾妈妈哽咽的语调面上表情也是一滞,硬着语气哼道:“小和别收拾了,去给爷买包子。”
杨若兮在门外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玉瑾然纯属脑袋瓜子有问题,不是老说不要银子。那人家顾小和拿什么去买?再说了,顾妈妈这母子俩对他可是恨不得掏心挖肺了。他不但不知感恩,还这般不留情面!脚步一迈,带着翡翠大喇喇的进了门:“这是在干什么?屋子里怎的这么杂乱?”
床上坐着的玉瑾然先是脸色一喜,随即想到杨若兮作为主人竟然三天避而不见,不禁心里一苦,哼了一声便别过头吩咐顾小和道:“小和没听到爷说的话吗?”
“是,少爷。”顾小和从小和玉瑾然一块儿长大,从小被顾妈妈灌输的思想便是无条件服从玉瑾然,虽然知道这个时候去孙记包子铺定然买不到包子,但还是点了点头,擦了擦手,冲着顾妈妈伸了手:“娘,给我点银子。”
“小和。”顾妈妈无可奈何,她想不到为什么玉瑾然来了京城后会变得这么任性,想不通顾小和这木鱼脑袋怎么就不开窍。
“顾妈妈,你能让我和玉少爷谈谈吗?”杨若兮直接开始赶人,玉瑾然本性不坏,只是各种各样的小脾气真的令人头疼。
顾妈妈早在许久之前就曾经怀疑过杨若兮输者妇人发式却还是处子之身有什么苦衷,又一次见着杨若兮才知道她原来便是坊间下人口中那个苦命的穆家媳妇,三年前便已经和穆清风和离;得知这些消息后她也是一喜,少爷眼看着年后便二十岁了,却至今未近女色,要是他的怪病能在杨家小姐这边不药而愈,倒是可以先纳她回府做个贵妾。
而且她也看得出至今少爷对这位小姐的心情很不一般,见三日没露面的杨若兮如此一说心里也是一喜,扯着尚且不知道状况的顾小和便出了门。
翡翠抬眼看向自己的主子,杨若兮点了点头,接过她手中捧着的盒子:“你去煮几个糖水蛋来,顺便让阿贵帮着把鸡给杀了炖上。”
“我不吃鸡蛋,也不喝鸡汤!我要吃孙记的包子。”玉瑾然本想扯着被子掩掩身子,谁知道整张床上除了他一个大活人啥也不剩,伸手捞了好半天后只好讪讪的收了回来。
为了避嫌,杨若兮也没关门,莲步轻移,踱到先前秦妈妈站的地方,拖了根板凳稳稳的坐了下来;放下了盒子,施施然理了理衣摆,道:“玉少爷你多想了,我可是还没用早膳饿着肚子呢,这鸡蛋是我要吃的。”
“你……”玉瑾然被气得满脸通红,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闷闷的丢出了一句:“要吃回你的房里吃。”
“这儿难道不是我房里吗?整个庄子可都是我杨若兮的,这个在府尹衙门都有备案的。”和穆清风和离后,因着杨家没人在京城中置产,杨若兮便单独立了一个女户,这庄子和映月斋都是她一个人名下的产业,所以说的是理直气壮。
“你这破庄子多少钱,我把它买下来。”玉瑾然还算受过艾敬轩的教训,对杨若兮没敢自称“爷”。
“好啊,这沧澜溪的庄子少说也要七八千两一座,我这庄子花了银子修葺了一番,总共一万两银子要吧;不知道玉少爷什么时候方便,咱们去衙门过户便好,要是可以,请先付给我几千两银子的定金,我也好带着哥哥弟弟尽快找地方搬出去。”杨若兮好整以暇的回道。
“难道你还怕我不买不成?”玉瑾然伸手入怀,待摸到空空如也之时一愣神。
“嗯,对了,玉少爷这次受伤可吓坏了我们兄妹几个!又是派人进京找人,又是劳心费力给您求医问药,可是花费了不少银钱。”意思是,玉少爷您就掏钱吧。
玉瑾然怀里可是连一张银票都没有,哪里掏得出来,一向伸手就掏钱给别人的玉瑾然何时有过这种尴尬时候,讪讪道:“爷待会儿就让顾妈妈付给你银钱。”
“那敢情好。”杨若兮故作高兴的说道:“玉少爷一向出手大方,想必这次也不会亏待于我,不如下午我就带着哥哥和弟弟们搬出去。”
“咳咳,其实你们可以不必那么着急。”玉瑾然算了算顾妈妈身上的银子,那可是不够买下这座庄子的。要他直接说银钱不够买不了,他又拉不下这面子。
“我就说玉少爷是个大方人儿吧,出了钱买下我的宅子还让我们继续住着,真是遇上好人了。”杨若兮假装看不到他俊逸脸庞上的为难,一味的给他戴高帽子,她倒是要试试逼到极点后这货是什么表现。
“当然了,爷……我从来都是这么大方。”玉瑾然头昂得高高的,突然想起杨若兮特意遣走了顾妈妈,也不知道想说什么,“你遣走了顾妈妈就是想和我说这个?”怎么盘算着这么怪异呢?明明说吃糖水鸡蛋的事情怎么扯到他要出钱买庄子了?
杨若兮心知肚明的笑了笑:“先前我本来想着府中银钱周转困难,想卖点东西给玉少爷以解燃眉之急,现在既然要卖了宅子,那翡翠观音像倒是可以留着以后急用。”然后故作漫不经心的叹道:“就说玉少爷是我的贵人,上次在株洲便解了我的燃眉之急,这次竟然连观音像都还来不及拿出来便又领了玉少爷一个人情,这今后可要怎么还?”
连着说两次“观音像”,而且还故意加重的语气,驽钝如玉瑾然也被引起了兴趣:观音像?!自己不是想买一尊观音像!杨若兮出手的东西可都不是凡品!想着自己腰间那独特的黄玉挂件,玉瑾然对杨若兮口里用来救急的观音像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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