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来干什么?”恼羞成怒用来形容现在的洛千蝶正合适,从穆清风手中抽出了小手不自然的理了理脸颊边上散乱的发丝,瞧紫燕的眼神分外的不快。
紫燕见着她的眼神心里一突,蓝燕的下场还历历在目,哪里敢继续捋这母老虎的胡须,当下赶紧双膝一软跪在了两人身前,举起了手中托盘道:“奴婢是看郡主在公主府没吃下什么东西,特意去了云来楼寻了郡主你最爱吃喝的甜汤。”
洛千蝶神色稍缓,“放那吧!”
“是!”紫燕送了一口气,起身将托盘往洛千蝶身边的小桌上放,手掌有些止不住的颤抖。
穆清风此时也是略带尴尬的站起了身体,右手拢在唇边咳了咳,他所站的角度正好能瞧见紫燕紧咬着下唇一副慷慨决然的模样,不禁挑了挑眉!
紫燕发现了穆清风带着疑问的目光,顺道的也看见他帅气俊朗的五官,心下一热,手上的动作稳了几分,冲着穆清风努努嘴:“穆二爷,郡主心情不好,您可要劝着她多用些吃食,饿坏了身体不值当。”
“哼,心情不好吃了东西就能好吗?若是想要我心情好,不如你们去把那女人身上穿戴的东西给我照样打上一样来。”洛千蝶扯着手中绢帕,想起昨日在驿站前和今日公主府前神情同样冷傲的杨若兮,被穆清风和离了不是该痛哭流涕吗?为何还能穿戴一新的待在京城当中!
“郡主何必和那女人一般计较!不日之后您可就是穆家名正言顺的二少奶奶,她不过是个依附着长公主生活的弃妇而已,身上那些首饰物件不过是外在的包裹而已;能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紫燕服侍洛千蝶多年,自然知道怎么说才会让她心生欢喜。
而穆清风听洛千蝶这说法好像并不计较杨若兮是否曾经是穆家二奶奶,反倒是计较杨若兮身上的穿戴,心下暗笑女流之辈目光真是短浅,面上却是恰如其分的露出一丝真诚的微笑,嘴上像是抹了蜜似的诱哄道:
“蝶儿的美貌可无需外物累赘,你的容颜就像那天边皎月让人不自觉沉迷其中,在我见你的第一次时便被你所吸引,见了你之后,别的女人哪怕在身上堆砌了所有珠玉宝石那也不如蝶儿你一根汗毛……”穆清风得感激吴采莲,这些夸赞女人的话可都是被她给逼着练出来的,总是能说得女人心花怒放、喜不自禁。
“哪有你说的这么好……”洛千蝶知道自己容色不差,却从未被人如此直接的称赞过,一时想骂他肉麻,却又舍不得让如此甜言蜜语就此终结,整张脸都透着得意的红晕,不好意思的转眼,对上犹自满目痴迷侯在一旁的紫燕后脸色一变,低声喝道:“还不出去!杵在这儿作甚?”
紫燕瞬间从痴迷中清醒,只觉得满脸发烧,目光再次在桌上汤碗和屏风后的小榻上扫了一眼,对上穆清风带着了然、怜惜的眼神后心里一甜,快速的低头退了出去。
“蝶儿,和个奴婢生什么气啊!”穆清风大胆的伸手从桌上端了甜汤,小心翼翼的盛了一勺放在嘴边缓缓吹凉,一双带电的桃花眼专注的看着洛千蝶,就像她便是世间最重要的珍宝;“蝶儿,我真希望时间能过得再快一点,恨不得今日便是八月十八;你身穿大红的凤冠霞帔,坐着穆家迎亲的八抬大轿一步步向我x近,这一刻,天地万物也为你失色。”
洛千蝶被穆清风真诚的眼神所折服,她爱的,不就是如此一个懂她的真诚男人么?
殊不知,穆清风说的那句原本是吴采莲昔日痴迷两人之情时经常挂在嘴边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二爷,要是我能够穿着凤冠霞帔坐着八抬大轿嫁给你一次,就是死我也甘心!二爷您就是奴家一生的依靠,有你在前方等着奴家,天地万物都会失色,奴家心里眼里再无其他!
可惜吴采莲一腔痴心错付,倒是为她人做了嫁衣,被她甜言蜜语浇灌出来的男人却是对着别的女人用上了这一招。
洛千蝶就在穆清风一句又一句的夸赞下就着他的手喝下去了半碗甜汤,她也知道这样于理不合,无奈穆清风的笑容太暖人,穆清风的话语太真诚,她根本无力抗拒;也可以说她本性中便在寻找这种离经叛道的刺激感,不然也不会给穆清风好几次单独相处的契机。
穆清风瞧着洛千蝶杏眼中的水雾越来越浓,双颊也益见酡红,心下知道这是紫燕的“功劳”来了!
紫燕能够被配在郡主的身边,且被当做郡主的陪嫁丫鬟,自然和洛舞蝶的丫鬟一起在逍遥王妃找来的燕喜嬷嬷下学习了些时日,怎样增进郡主和郡马的闺房之乐是必修课之一;在甜汤当中下的几位药物不至于像烈性春、yao那么虎狼,却能够如同一杯醇酒放松饮者的心理防线。
洛千蝶此时眼神柔得出水,身体也软得如一汪水,懒懒的倚在座椅之上;穆清风也被眼前这容色上佳的尤物引得心里砰砰乱跳,想不到那奴婢如此大胆,竟然连主子都敢如此算计!不过,他也是乐见其成,即使事后洛千蝶恼怒追究,那也和他没多少干系;再说了,如此一来,洛千蝶成为穆家二奶奶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于他日后平步青云关系极大。
“蝶儿,这夏日的午后格外的让人怠懒,我扶你去里间歇息一会儿吧。”穆清风伸手轻柔的抚上洛千蝶嘴角,戏谑笑道:“瞧你吃得嘴角边都沾上了。”说着,收回了手轻轻放进了唇间,清晰的听到洛千蝶喉间的轻喘。
“不要……”洛千蝶只觉得嘴角一阵柔软冰凉的触感,让迷蒙的心思生出了几分渴望,礼教暂时压过了对男色的渴望,“让紫燕进来服侍我就好。”
“蝶儿觉得紫燕能像我这样抱你进去吗?”穆清风伸手将洛千蝶搂进了怀中,心思一动,一脸正色“放心,你是我穆清风想要珍视爱护一生的人,必珍之爱之!”
被他搂在怀中情思懵动的洛千蝶闻言猛地抬头,动情的抱紧了他:“清风……”
穆清风眼神中闪过一丝狂热,那不是对怀中女子的狂热,而是对未来权力的志在必得!
——
此时的皇宫当中,也正有一人为着权力眼红不已!
游傲是顺和帝的长子,皇后膝下多年无所出,照理说他便是当之无愧的皇长子,太子之位是当之无愧;可惜娇妃生育的二皇子不但年纪比他只小了那么半岁,娇妃的娘家势力也不比丽妃差,这么一来,皇帝立储的时间一推再推!
这次皇帝病重,游傲满以为机会到了,可斗来斗去到最后还是斗了个旗鼓相当,皇帝现在病愈重回朝堂之后更是开始处处打压他的势力,当然,二皇子游俊的势力也被皇帝找了借口削掉了一大半。可饶是如此,游傲受到的打击又岂是一般。
丽妃端坐在首位看着自己的儿子横冲直撞将好好的一间偏殿砸得满目疮痍,心思也是百转千回,等到游傲将殿内能砸得东西全都砸个干净后,丽妃身畔如隐形人一般的嬷嬷这才抬高了声音唤出战战兢兢守在门口的两个太监赶紧收拾残局。
“母妃,你说为什么父皇还不立太子?他在等什么?万一这次他醒不来……”游傲经过一阵发泄,总算是恢复了几分清醒,又恢复了在人前的阴沉之象。
“住口!”丽妃一口厉声喝止了游傲的任性,左右看了一眼头埋得低低的两个太监,恨声骂道:“这话是你为人子能说的吗?发发脾气也就罢了,胡说八道有用吗?”
游傲也是心里一凌,有些话倒是顺口就说出来了,可顺和帝的精明是朝野上下谁都知道的,天知道他有没有在宫内埋着他的眼线,挥了挥手让收拾屋子的两个小太监先行退下,确定了殿内就剩下她们母子二人后,丽妃又将身边的嬷嬷打发到了门口站着,这才语重心长的教训道:“和你说了多少次‘慎言’,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有那个闲心生气的不如学着你六弟在你父皇面前献献殷勤!”
“母妃,献殷勤有什么作用?游冥那没用的东西除了献献殷勤之外还能干什么?有那个时间的我不如想办法弄点银子,这次为了和游俊争元洲刺史之位扔了好些银子在里面呢。”游冥在游傲眼里根本还是个小屁孩儿,自然毫无威胁力。
“糊涂!你六弟身后可还有个开国侯府,虽然游冥从来不和外戚走动,但他的事情未必然开国侯府还会置身事外不成!”教训了儿子,丽妃又一心一意为儿子盘算起银钱来,“如今元洲算是落到了咱们手中,可这银钱眼见着就见了空,你可有什么打算?”
游傲倒也想过此事,点了点头道:“以前总是看不起商人贱籍,这次能用的都用了,看来要找个合适的时机给商业协会那些人透个话,届时自然有那投机的钻营到我府上。”
丽妃却是不赞同的斥道:“等你透了话还不等于给那边的也透了消息,本宫已经帮你找到了好借口,刚才便让人去了元丰号宣玉朝云进宫,你去见上一见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