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身在外面不好做得太过火,昨夜没去厨房买饭就有管事的来问了好几遍,为了怕人怀疑,她也尽量别太出格便是。
自己动手挽好了发髻,簪了一根朴素的翡翠簪子,玉瑾然端着空盆脸色发臭的回来了。
“哼,竟然敢让爷自己动手烧水,不想活了你。”
“你说谁呢?”杨若兮心知肚明的回头对上他的臭脸。
玉瑾然将手里铜盆扔到了桌下,乒乒乓乓响个不停,“我又没说你。”
“我知道你没说我……”话还没完,门口就有三层客舱莫管事的声音响起:“杨公子在吗?”
“进来吧。”杨若兮面沉如水的瞪了玉瑾然一眼:看吧,你小子惹来的麻烦。
莫管事领着一个一手捂脸的瘦小老头进了舱门,先是对杨若兮打了个千,道:“杨公子,出门在外多有不便,若是我们船工哪里做的不好烦请直接提出来,我等虽然只是个管事,管教住几个下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这老头有话就说话,躲躲藏藏的算什么玩意儿。”玉瑾然都能听出莫管事是话里有话,倒是有长进了。
莫管事的脸色更差了,又对杨若兮拱手行了一礼:“杨公子,烦请管教好你家下人。若是觉得船上招呼不周,趁着船还停在宿州码头,这就请自便吧。”
“小玉子,给莫管事道歉。”杨若兮也不问玉瑾然事情经过,直接冷冷的看着玉瑾然,“还有,刚才你是不是又出手打了人?要么你想办法求得人原谅,要么你伸脸让人打回来!”
玉瑾然自然不会给谁道歉,更不可能在别人面前服软,当仆人一事也是他遇上的是杨若兮,否则估计他就是被打死也不会屈服的。他也是有他的底限,两人当即四目相对,中间噼里啪啦火光四溅。
莫管事见这样子也不好意思继续留下去,再说了,他来的主要目的只是给杨若兮一个警告,也不是非要玉瑾然怎么样;能用得起如玉瑾然这样风采不凡气焰嚣张的仆人,主人的身份想必不简单,他也无意结下这么个梁子;当下打了个哈哈道:“杨公子,船工的损伤并非太大,这呸出一事也就罢了,只是老夫希望这样的事情莫要再发生,要是家主知道了也是不好。想必你和贵府管事小哥也有话要说,我等就先退下了。”
外人一走,玉瑾然下意识脖子一硬,“凭什么让我低三下气给人道歉,交了银钱在船上住着,不过是让那老儿帮着烧一壶水他就推三阻四胡说八道一通,不打他打谁!”
“你打水的时候想必就是这态度,人家只是让你等上一会儿,凭着个先来后到你就发火了是吧?”杨若兮心知肚明早上这时候去打水可能遭遇的问题,嘴角越扬越高,眼神越来越冷。
玉瑾然惊讶于她的料事如神,在她冰冷的了然眼神下将脖子又缩了回去,嗫嚅着建议道:“打就打了,大不了赔银子便是。”
“那你说赔多少银子合适?你摸两个铜钱给我看看。”杨若兮真是觉得要想调教玉瑾然真的是路漫漫兮其修远。
玉瑾然动了动嘴皮,面现狼狈,神情也变得暗淡;杨若兮叹了一口气,不知怎的就觉得心里微微一颤,放柔的语气语重心长的劝道:“我也不求你立刻就变了一个人,但做人最基本的礼貌你应该要学着捡起来,我相信你不是什么都不懂,方才只要你不是这么跋扈,相信就没有莫管事找上门这回事。谁的银子都不是大风刮来的,能省则省。”
“我现在是没银子,花了多少等回去京城了给你就是。”虽然心里已经认同杨若兮的劝告,玉瑾然却还是死鸭子嘴硬。
“回京城后你的银子从哪里来?”杨若兮觉得有必要给这孩子好好上一课了!
“让你那如同银号一般的父亲给还是让六皇子给?你父亲或许是觉得对你有所亏欠用力的弥补,但他该弥补给你的不应该是银子,而是父子亲情,这一点在我看来他做的错误之极。”
“他现在的确是有钱能给你,但若是没钱的情况呢?还有他后来娶的妻子,想必也生养了别的孩子,现在或许不敢说什么闲话,以后呢?说近一点,若是玉家突然遇上祸事家财散尽,你怎么办?说远一点,当你父亲老得没办法挣银子,你会养他吗?你能有能力养他吗?他另外的儿女就算是再孝顺也不会养着你这么个只知道花钱如流水的亲大哥吧?”
“而且,你不觉得你现在活着都没什么意义、没什么追求吗?你不是说要娶我。你拿什么娶?你能挣银子养活我吗?要是再生几个孩子,多几张嘴,难道都要别人养着?你好意思伸手问别人要钱我都不好意思花!反正,我是看不上你这样的男人,就算如你所说给我个正妻我也是不稀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