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笑,你终于给我打电话来了。陈圆究竟怎么样了?孩子呢?”电话里面传来了她急促的声音。
“陈圆她,她昏迷不醒。孩子活下来了,但是情况很不好。庄晴,我不想说话了,就这样吧。这都是报应。”我说,发现自己的眼泪又在开始流下。
可是她却继续在说:“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现在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怎么偏偏就陈圆出事情了?”
“她是RH阴性血。因为失血过多但是又一时间找不到血源,所以才出现了脑缺血。庄晴,我真的不想说了,我觉得自己好累……好后悔。”我说。
“她妈妈不是在吗?怎么可能没有血源呢?冯笑,你别忙挂电话。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大对劲。其实以前我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冯笑,你想过没有,难道你不觉得陈圆找到她的父母这件事情来得太忽然,不,可能我的意思没有表达清楚,但是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的是吧?你想过没有?哪里有那么遇巧的事情?你认识了林老板,然后恰恰林老板的老婆又是陈圆的妈妈。本来这件事情我以前就想对你讲的,但是我不敢,因为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心存坏心,而且我也不希望陈圆失望。那时候我想,不管那个人是不是陈圆真正的妈妈,但是陈圆是很希望自己能够找到自己的妈妈的,假的总比没有的好。不敢今天听你这样讲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了,我觉得这件事情好像不对。冯笑,林老板是江南首富,那位林厅长也是官场中的显赫人物,我很担心你这样一位小医生夹在中间会卷入到不该卷入的事情里面去。冯笑,我真的忽然害怕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吗?”她说得很快,而且意思混杂不清。但是我听懂了。
可是我现在的心里很烦,而且觉得庄晴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说这样的事情。我不相信她的怀疑,因为在我记得施燕妮第一次看见陈圆时候的那种表现,还有今天她的那种悲伤。我相信一点:哭泣是可以伪装出来的,但是那种发自骨子里面的悲伤是无法伪装的。施燕妮的那种悲伤就如同一种气场,当她发出那种悲伤的时候还曾经侵入到了我的骨髓里面。
我相信自己的感觉。
可是,庄晴接下来问了我一个问题,而她的这个问题让我忽然感到了一种不安。她问我:“你和陈圆曾经经过什么方式证实了她就是陈圆的亲生母亲?”
我挂断了电话。因为我忽然发现庄晴的这个问题直击了这件事情的要害。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应该怀疑这件事情。林易为什么要这样做?如果陈圆不是施燕妮的亲生女儿的话,她假装认下陈圆有什么好处?林易要让我帮忙替他搭上黄省长的桥完全可以用钱的啊?林易是聪明人,绝不会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化的,而且他这样做迟早会冒被发现的危险的。那样的话只能是弄巧成拙,得不偿失。这可不是林易的风格。
可是,庄晴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件事情?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我无法理解。
忽然想到庄晴最近的变化来,我似乎又明白了。哎!冯笑啊,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干嘛?我在心里责怪自己。
明天,但愿明天陈圆真的能够醒过来。我对自己说。其实我自己的内心知道,就连我自己对这件事情也没有抱多大的信心。
冯笑,你一定要有信心啊,上次她不就被你唤醒了吗?我随即又对自己说。
嗯,她明天一定会醒过来的。于是我再次对自己说道。随后,我忽然看见了她,陈圆,她正抱着孩子笑吟吟地在朝我走来……
“哥,你看我们的孩子,你看,他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她来到了我身旁,亮开了孩子的脸。我惊奇地发现孩子长得果然和我小时候照片上的样子一模一样,特别是他的鼻翼,简直就是我的翻版。
“真的。好像我。”我笑。
“他应该长得像我才好。儿子像妈妈今后才会有福气。”陈圆说。
于是我去看孩子,又去看陈圆,“怎么不像你?你看孩子的眼睛和眉毛,很像你。”
“不像。哪里像了?”她说。我惊讶地看见她的神情在慢慢地变化,而且忽然听到她大叫了一声:“这不是我们的孩子,他是个妖怪!”
“别胡说。”我说,随即骇然地看见陈圆用力地将孩子扔了出去,“冯笑,这不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被别人换了!”
我大骇,“陈圆,你疯了?!”
“哥,这不是我们的孩子,这不是我们的孩子!”她猛然地发出了惊叫声,“哥,我们的孩子在那里,你看!”
我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一片浓雾的边缘,一个孩子正在朝我们招手。陈圆快速地朝那孩子跑去,我惊声地大叫:“陈圆,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