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轻岚转身瞪着她,不满,“就是因为他从来都不提,而他身边的人也不提,所以才奇怪。”
“……”
茯苓返回办公室的时候,萧景还在处理公事,见她进来,头也没抬地吩咐,“叫人进来把窗前那沙发垫子换了。”
“好的,萧先生。”
只是退出去之前,茯苓还是顶着压力,嘴角弯起最完美的弧度,望着那端清癯俊美的男人,“萧先生,那垫子昨天已经换过了。”
男人闻言,默不作声地盯着她,没说话,但脸色绷着,明显很不悦。
茯苓了然地点了头,赶紧退了出去。
路过秘书室的时候,她忍不住冲里面的人抱怨,“你们送茶进去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萧先生又要换落地窗前那张单人沙发的垫子,昨天下午才刚刚换过。”
秘书皱了眉,慢慢道,“那是方才……魏小姐坐过的地方。”
茯苓认命地走了,那张沙发,萧先生纯粹就是放在办公室里当作摆设的,这么久以来,除了偶尔他加班的时候坐过,再也没有别人坐了。
所以说,他洁癖到了这种程度?
茯苓刚刚叫人来换了垫子,萧景蓦地站了起来,手指捏着自己的眉心,嗓音是那种久久都不曾发声的沙哑,“叫乔洛进来。”
她回头,微笑,“萧先生,乔特助一个星期前和女朋友修成正果,当时您特地准了他半个月的带薪假,给了他们充分的度蜜月时间,您难道忘了吗?”
男人神情有些恍惚,眸子半阖,“你先出去。”
萧景立在落地窗前,修长的背影无端染上孤寂,现在正事入秋,每天天气都很好,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好不少。
尽管这个好了不少,也只是相对而言。
三年了。
这个数字很小,可是将三年拆成天,是1095天,再拆成小时,是26280个小时,甚至可以拆成分钟。
安言离开他的时间长度已经可以用这么庞大的数字来形容了。
他在北欧出现幻觉的那晚,他分明记得他找到了她了,当晚在那个广场上,她带着笑容,朝他款款走来,气质干净的就像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她问他为什么要伤心?
他说他是太高兴了,高兴到哭。
但隔天就有人将属于她的物件给他,说那是早前在一具尸体上找到的,他当时干什么?
哦,他将那人打了。
他自然是不会相信安言已经死了,死字太遥远,曾经他那么渴望,都只是接近这个字,安言的人生干净空白到没有任何污点,自然不可能和这个字眼沾边。
第一年,他大江南北地闲逛,找她,找不到。
第二年,安森集团频临破产,他为了守护这个公司,答应了威远集团老总的要求,利用威远注入的资金,令安森集团起死回生。
第三年,他什么都不在做,专门想她。
这以后,萧景总会在梦里梦见安言穿着一袭白色婚纱朝他走来的场景,背后是温暖热烈的阳光,她眉梢眼角都挂着笑容,举手投足间尽是说不出的风华绝代,每每总能让他看入迷。
梦中,他做着美梦。
醒来,不过又是一场周而复始的梦魇。
萧景知道,也清楚地明白,他爱的人要么死了心,要么死了。
可他还是订婚了,反正想要的那个人不在了,婚姻对他来说不过虚有其表,算不得数的,曾经安言卑微又热烈,他都没有给她一场圆满。
遑论是其他人呢?
晚上,萧景和一众好友约在倾城会所,近两年,他深居简出,几乎不出席任何聚会和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