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安言跟着萧景回到萧山别墅,而男人最后的问题,她没有回答,没有否认但也没有承认,只有无尽的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司机直接将车子开进了萧山别墅,茯苓得到命令将车厢前座跟后座的隔板降下来,萧景对茯苓淡淡地吩咐着,让他们先离开。
茯苓应了,随即和司机下车。
此时,车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安言低头看着交握的手指,什么话都没有说,神情很淡。
萧景看着她,还是道,“有这么不情不愿?关于这里,你到底要多久才能释怀?”
释怀?
她弯了弯唇,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房子,大门口的木质地板上落满了稀稀疏疏的银杏叶子,别墅门前的屋檐下,两端都挂着欧式文艺范的灯。
此刻灯光昏黄,淡淡地打在地板上,将周围的景物都渲染成了一副宁静又绝美的画。
她目光透过玻璃,看着外面笔挺高大的树枝,这个时候还在不停地落叶子,因着这里没有佣人的缘故所以这里从来没有人清扫,一切都是最原始的模样。
甚至可能,当有新的叶子覆盖在旧的叶子上面时,最下面的银杏叶已经开始腐烂分解……
安言看着外面整齐的树,不带任何感情地开口,“这些树,你栽回来的意义是什么?”
此时情景是,女人侧过头看着窗外,男人却侧着头看着她。
没能等来他的答案,安言低眸,手指落到门把手上,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男人眸光暗了暗,紧随着也下了车。
肩头一暖,安言低头看着覆盖在自己身上的黑色大衣,将她整个人从上到下都给遮完了,而他就穿着适合在温暖的室内穿的衣服,西装外套加衬衣。
此情此景,任谁看到都会觉得是良辰美景。
淡淡的声音在安言耳边响起,他说,“自然是想让这个地方恢复如初,就算什么都不为,光是看着也好。”
安言没说话,站了一会儿,直接朝别墅大门走去了。
深秋的夜里空气凉,露重,风大。
就这么短短一段的距离,安言的长发被吹的凌乱不堪,脸蛋也被吹凉了,好在有男人从头到尾握着她的手,不至于让她身体的每一处都是冷的。
站在门口,安言静默地站在门口,没有动,静静地等着男人开门。
萧景侧首低眸盯着她,眼中掠过淡淡倔强又戏谑的情绪,说,“密码没换,你开门。”
仿佛知道她要拒绝,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她无声无息皱起来了的眉头,赶紧补充道,“我现在没空。”
而后好像为了正明自己没有空一样,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牵着她的手指,另外一只手揣在西装裤袋里,这么看来,好像的确没有空。
安言手指攥了攥,幼稚两个字没有说出口,不想伸手按密码但是又不想和他计较,那样她不也成了幼稚的人么?
于是她就这么站着,手指也没动。
两人像一尊佛一样站了两分钟,萧景倒是无所谓,只是顾忌着她穿的单薄,加上腿上有伤也不好一直待在室外,于是出声淡淡提醒,“不开门么?站了挺久的了。”
安言没被他握在掌心之中的那只手动了动,两秒之后还是抬起手来将密码按了,房门应声而开。
男人菲薄的嘴角勾勒起愉悦的笑容,很快偏头看了她一眼,牵着她就往里面走。
就算生活不尽人意,但某些时候还是要自己给自己找点乐子,不是么?
这一晚,萧山别墅灯火通明。
安言穿着白色的女士浴袍站在二楼曾经他们的卧室落地窗前,阳台的门被她打开了,于是温暖的室内有了一丝凉气进入,到能够让她放在被热水浸泡过的全身以及大脑有了清醒的感觉。
浴室里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萧景在里面洗澡。
安言目光悠远的望着远处,穿过树影和空气,只有稀稀疏疏的灯火映入她的眼中。
萧山别墅坐落在半山腰,几乎是一栋别墅就占据了一整座山,这周围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人家呢?
在落地窗前驻足了一会儿,她径自朝阳台走去。
冷风很大,将她七成干的长发悉数吹起,脑子更加清醒的同时安言抬手掐着眉心,不期然想到四十分钟之前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