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门口许久,直到里面哭声消失,手几次抬起,快要碰到门又落下。
她下楼时,一直在分神,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在脑子里挤成一团。
台阶的尽头,坐着一个瘦削的背影,双臂拄在并拢的膝盖上,冬青捂着脸,好一会儿呜呜地哭出声。
她迈下一个台阶,轻轻碰了碰冬青的脑袋,冬青歪头依着她,哭得直抽抽:“向总不要我了。”
“她说的是气话。”叶桑榆宽慰她:“我会劝劝她的,她现在醉酒,说得都是胡话。”
冬青哭了一会,站起身,擦擦眼泪,高高的个子低头看她:“我现在上去求她行吗?”
“明天再聊,你今天就在门口看着点,”叶桑榆说着叹气,“她也哭了好久。”
冬青抽抽搭搭,哽咽道:“对不起,是我比较没用。”
冬青也不知向非晚怎么发现的,反正人起来就奔着公司来的,还不让她打电话。
“我也够笨的。”叶桑榆扶额,敲了敲肿胀的太阳穴,“我都没意识到。”
她们一同往大厅里走,讨论向非晚是真的醉了还是装醉。
按照叶桑榆以前的经验确实是醉了,冬青惆怅道:“向总具体多少量我也不确定,不过晚上那阵儿我觉得量差不多了。”
顶层,灯熄了。
冬青守在门外,叶桑榆竖着耳朵,听不到任何动静。
她轻轻推开门,人还在椅子上,她开灯。
向非晚微微偏了偏头,眉头蹙紧,睫毛颤了颤。
叶桑榆望闻半晌,确定人睡着了。
脸色潮红,泪痕未干,睫毛挂着晶莹,睡着的样子,楚楚可怜,仿佛被淋过暴雨的娇花。
她轻轻叹口气,抽出纸巾,帮着擦去泪水。
向非晚歪头躲着,哼哼唧唧,似乎睡得不舒服。
人眼看着往下滑,叶桑榆眼疾手快捞起来,向非晚缩在她怀里,乖巧得很。
叶桑榆把人放到卧室床上,向非晚不放手,勾着她的脖子,跟小狗似的到处闻。
向非晚的酒劲野蛮,叶桑榆弯腰不便用力,扬起下巴躲着她呼出的热气。
最后也不知是什么高级动物的标记行为,抱着她蹭了又蹭,她越推被抱得越紧,蹭得都要冒火星子,人才安分地埋在她的心口睡了。
叶桑榆保持僵硬的姿势,中途几次试图抽离,都被向非晚一把拉回去。
要不是呼吸厚重匀称,她都要怀疑向非晚装睡了。
叶桑榆狐疑地盯着看,看得眼睛酸,也没看出她是装睡。
她故意用手在向非晚眼前晃了晃,再用指肚轻触长睫毛,睫毛抖了抖,人也哼唧一声,像是个小可怜。
明明醉得厉害,但摇摇晃晃还撑着来公司,这放在革命年代,也是我党的好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