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静是个心很大的人,自从我昨晚因为内疚而对她稍露温柔之后,她就画风突变,一改之前的唯唯诺诺,对我呼来喝去,俨然以女主人自居。不过我还是更喜欢她的这种态度,这让两个人之间少了很多尴尬,至少不用听到她那肉麻的“鸣哥哥”。
在我们的吵吵闹闹中,一上午时间很快过去。而我似乎已经忘了昨晚与付欣婕的不愉快,或者说,我根本不想记起这件事。还能怎么样呢,那个男人在她心里已经狠狠地扎下了根,我再陪她开心,也就是个玩得不错的朋友而已。
我突然很想跟小静聊聊这个话题,于是我对游戏中的她说:“小静,你说人与人的关系是不是永远不可能对等,你全新全意对一个人付出,也许对方就只当你是个路人甲,就像你对我这么好,我还总欺负你一样。”
本来沉迷游戏的她突然转过了头,“什么?你当我是路人甲?”
我苦笑不已,谣言就是因为这么断章取义、偏听偏信而愈加离谱,我耐着性质解释道:“不是,我只是举个例子,你要听重点好吗!”
“重点就是你把我当路人甲,还欺负我!”
得,这话是说不明白了,“行了,问你也白问,我还是买饭去吧,大爷,您中午想吃什么?”
“唉,小夏,你可不能这么败家啊,买饭多贵呀,今天放假,你就不觉得应该自己做着吃么?”
“噗!我信了你的邪哦,你还知道败家两字啊。那就买回来做吧,唉。”
出门时候,强强站在楼梯的转角,拿个喷水枪冲我比划着,我一跺脚作势要抓他,他嗷嗷叫着跑进了自己家。这小兔崽子,越来越没脸没皮了,哪天必须把他收服不可。
买了菜和肉,上到四楼的时候,电话铃声响起来。我艰难地掏出电话,来电显示为赵世杰,妈的,这个贱人又想干什么。
我接起来:“长话短说啊,哥忙着呢。”
“嘿嘿,鸣哥哥,这下你真的有的忙了,这不毕业两年了么,班长要组织聚一次,她不也在厦门么。”
“这我忙个毛啊,聚就聚呗,一块吃个饭,还能怎样。”
“哈哈哈,你说会怎样。重点来了,佟薇美眉也要来哦。”
我如遭雷击,傻在楼梯上,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她。。。她不是在菲律宾么。”大四那年,佟薇作为汉语教师志愿者去了菲律宾做老师,后来听说她家里找了些门路,让她留在了那边。
赵世杰在那边催着:“你说什么?鸣哥哥,你还好么?”
我定了定神,讷讷地问:“她怎么回来了?”
“好像是放假了吧,班长说看见她的朋友圈知道她在国内,就问了问她,没想到她答应来厦门了。”
“哦,什么时候聚会?”
“暂定下周吧,到时再通知你,就是让你有个思想准备。”
我机械地挂掉电话,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在慢慢消失。一步一步挪上五楼,小静夸张地冲上来摸着我的额头,“鸣哥哥你脸色好差啊,病了么?刚才还好好的呢。”
“没事,我做饭去了。”我轻轻拿掉她的手,一点都不想再说话,逃也似的进了厨房。
其实这事儿也简单,不去就得了,可是我心里的贱性让我忍不住想看看她现在样子。而且我总觉得,我们之间还是要有个了断的,当初的分手如此草率,有很多事我直到现在也想不通。
可是,我混成这样,有什么底气站在她的面前呢。再看看这个破出租屋,连请她“上楼坐坐”这种电视剧的情节也没条件上演。
这时小静来到了厨房,站在我身后轻轻地说:“鸣哥哥,你有心事。”
我发泄似的挥舞着菜刀,原本想切肉片的,直接剁成了肉馅。在“当当当”的剁馅声中,小静的话让我的眼泪瞬间决堤,慢慢地滴尽了肉馅里。
我扭过头,狠狠地吸了吸鼻子,尽量忍着哭腔对她说:“小事而已,你快出去吧,别溅到身上。”
她却不走,反而愈发靠近了我。她抱着我的腰,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鸣哥哥,我知道,你心里特别苦。”
接下来的一周,我强迫自己不去想同学聚会的事,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了工作中,让公司一干人大跌眼镜,都说王鸣疯了。付欣婕假模假式地在会上表扬了我一回,我也没在意,在公司碰了面,大家还是有礼有节,仿佛没什么不愉快。
小静找了个幼儿园老师的工作,这还挺适合她的。因为没有教师资格证,她的工资很低,但她还是挺高兴,每天兴高采烈地早早去上班,还时不时地买点吃的带回来。不过她的工资是肯定租不起房子的,所以还是跟我挤在一起。此时的我已经没那么介意了,相处久了,也就没那么多尴尬,我已经可以在家自然地光着膀子,而她也随意地在我面前换着衣服,当然,不包括内衣。
有时想想觉得挺有意思,我和小静的相处方式,别人肯定以为是情侣吧,而事实上我们什么都没发生。我也并不是没有想法,有时候被她的大长腿弄得难受,只能去卫生间无耻地自己解决,只是我不停地告诫自己,要经得起诱惑,这么善良的姑娘,我没资格去伤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