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真的很难。
而经过了六年的时间,大宋已经缓过来了,甚至兵力还有了富余,金国却已经路越走越窄了。
这也是世袭兵制的问题所在。
打顺风仗的时候,每次死不了多少,就有人踊跃从军,兵马永远都是满编的。
可是随着几次重大失败,核心兵马消耗严重,再补充上来的,就已经差了许多。若是还要继续强征,妇人上战场,不管是强征的,还是有意冒充的,都说明金国真的到了最要命的时候了。
再加一把劲儿,破金在即!
刘子羽接连传达命令,要求各部都做好准备,小心应付。他也替岳飞传达了一条死命令,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敢阻挠他们,全都杀无赦,不用怜悯。
又是一天,宋军前进了三十五里,不及前一天了……可谁都清楚,按照这个趋势下去,只要三天,仅仅是三天时间,宋军就会杀到燕京城下。
大金生死存亡,真的就在眼前了。
“不能等了,无论如何,明天都要决战,必须把岳飞挡下来!”
这是粘罕的表态。
从燕京赶来的设也马嘴角咧着,面容凄苦,“父亲,咱们的这点力量,怕是不够吧!”
粘罕沉吟道:“你不是又带来了一些兵马,还不能拼一把吗?”
设也马咧嘴,拼倒是能拼,只是能不能赢就不好说了。
“父亲,原来咱们有两万多人,这几天补充了一些,可也损失了一些,现在的兵力也就四万出头……其中能战的无非是两千合扎猛安,还有两千铁浮屠,再就是一些各府的亲兵甲士,加起来还不到一万人,而对面的宋军至少在七八万以上。岳飞的本事父亲也清楚,他可不是好对付的。”
金国上下对岳飞的忌惮,还在韩世忠之上。
岳飞自出道以来,先战娄室,再战宗望,包括粘罕在内,也被上一次的北伐深深震撼到。
彼时岳飞兵力有限,准备也不充分,完全是怀着必死之心,毅然北上。
结果却是岳飞全身而退,二太子宗望落水染病,后来更是被赵桓气死……宗望之死,加上后来的娄室之死,彻底砍断了大金国的两根支柱,从那之后,双方在心态上就发生了变化,宋军越来越强势,反观金国,却是萎靡不振……
岳飞有多厉害,粘罕是知道的,他的胜算真的不多……良久沉吟,粘罕突然咧嘴笑道:“设也马,不管怎么样,我都和大金国是一体的,我这样,国主这样,那三位太子也都这样……别人能降能跑,我们只能和大金共存亡。就算明知是死,我也要拼一把……更何况也就未必死了。”
粘罕想了想,他起身打马,朝着西北方向下去……直到第二天拂晓,粘罕回来了,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队兵马,数量不算太多,却也有五六千人。
这支兵马打着一面斑驳的旗号,设也马一眼就认出来,黄龙府万户!
负责这支兵马的领头人居然是娄室的爱将,蒲察胡盏!
在青化之战的时候,他死里逃生,被安排在真定府,并没有参加临河之战……待娄室战死之后,少数黄龙府万户的残部逃回来,归附到了蒲察胡盏的手里。
娄室死了,他的两个儿子死得更早,其他人也担负不起黄龙府万户之责,更何况金国上层在临河之战以后,非常忌讳娄室这个名字,连带着也忌讳黄龙府万户,一度想要把他们给废了。
不得不说,粘罕还算是有良心,他保住了黄龙府万户,只不过编制一再缩水,只有鼎盛时候的一半。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战斗力依旧不可小觑,至少要比那些七拼八凑的兵马强多了。
“没有别的,只能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