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的她,一直仰望萧明彻,觉得他是最完美的人,是最好的太子,可具体好在哪里,仿佛说不出来,一切都是她的想象而已。
重活归来,回到他的身边,萧明彻跟她的想象一样,又不一样。
他是很厉害,又厉害在一些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比如西山桃林的从天而降,比如他跟盛修远的提前结识,比如他对京城书院的熟知,又比如秦怀音和亲信的消失。
这些事看似没有联系,但沈雨燃总觉得有。
只是她也说不清。
宋绮心继续道:“可我毕竟身份低微,若是东宫内宅之事都由我做主,只怕别人不服。”
“殿下让你管的,谁敢不服?再说了,眼下说的是你帮秦怀音管着,别人说不上什么。”想了想,沈雨燃突然有了主意,“若你担心,我倒是有个法子。”
“承徽请说。”
“我从前教过紫玉识字,可惜我不通数算,因此她也不懂。眼下你既管着帐,不如让紫玉跟在你身边学一学?”
既是学,亦是放一个耳目在宋绮心身边。
宋绮心自是明白,但也不能推脱。
“这主意极好,紫玉是承徽的贴身丫鬟,那些管事见紫玉在我身边,自然知道我是跟承徽一条心的,不敢造次。”
“那你把账本先留下来,我让紫玉瞧着,明儿起她就去你院里学着管帐。”
以后要做生意,身边肯定得有个懂帐的人。
紫玉很聪明,若她能学会,对沈雨燃、对她自己,都是好事。
“就依承徽说得办。”
事情说定,宋绮心起身告退。
沈雨燃把紫玉叫进来,说了学管账之事,紫玉虽然担心自己学不会,还是应承了下来,抱着宋绮心留下的账本去自个儿的耳房里研究去了。
*
“主子,该用膳了。”
琅嬅宫里摆好了饭,长安恭敬走到萧明彻的身边提醒道。
萧明彻此刻已经换好蟹青色的常服,冲淡了他惯常的冷傲。
他将手中的奏折扔到桌上,起身往饭桌走去。
桌上摆着极丰盛的晚膳,萧明彻却兴致缺缺,拿起筷子随意吃了些便又放下了。
“主子,”长安小心翼翼地问,“味道不好吗?要不奴才让厨房把菜换了?”
他压根没留意菜的味道,他的眼前都是那道修长轻盈的身影。
她今日穿的那身衣裳挺好看的,彩绣叠纱,锦带束腰,她似乎很久没有用锁心结束腰了,其实,锁心结很衬她的腰身……
“主子?”
“不必。”
说也奇怪,萧明彻独自用了十几年的膳,还是头一回生出孤寂的感觉。
仿佛用膳时,就该有人坐在旁边,一起吃,一起点评一二。
早知如此,他该留在悦春阁的。
少一顿就少一顿,大不了之后再寻别的借口罢了。
见萧明彻有些烦闷,饭也不想吃了,长安上前道:“主子,暗月和暗雪递回来了。”
“哦?”
护送秦怀音去庄子上的人,正是暗月和暗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