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当真与人有了私情,说不定会有信物之类的东西在。
刘焱听得明白,便道:“搜过的,将她这里里里外外搜了个遍,可也只是些她自己的东西,因为一无所获,这才令我们格外生气。”
“你觉得她是因为什么才不说?”
薄若幽望着刘焱,刘焱便也看着她,见她明眸深秀,从容却又透着审视,他心头一紧,竟然颇为认真的回想了片刻,“说不出来,似乎是害怕,又似乎是想护着那人,我们思前想后,只怕是哪家亲戚家的公子,后来也或多或少试探过,却也未试探出什么来。”
又像护,又像怕,薄若幽眉头皱起,去细细打量书柜,柜子上放着许多帖子,似乎她十分喜欢临帖,而一旁的桌案之上放着棋盘,棋子就放在十分趁手之地,又像她很喜欢对弈,可她在府内不受宠爱,也不受欢迎,平日里谁会来此与她下棋?
薄若幽看了片刻,又问了刘焱,得了准许之后,往刘瑶卧房而去,卧房是寻常女子闺阁的布置,靠着西窗的长榻上还放着一个针线盒子,薄若幽蹙眉,“她喜欢做女红?”
刘焱一愣,而后才点头,“是,她其实十分乖巧,也常常喜欢给我们兄弟们做鞋袜。”说至此处,又看着这屋子,刘焱仿佛才有两份后知后觉的悲戚,“只是她做的东西……”
他没说完,薄若幽却知道他要说什么,“她做的东西,你们觉得十分晦气?”
刘焱微讶,没想到薄若幽直接用了“晦气”二字,他面上似乎还想掩饰,吴襄已道:“听说她在你们府中,有个克父克母的名头,因此才不得喜欢。”
刘焱一时讷讷难言,“也并非……”
见薄若幽洞明的看着他,他只好苦笑一声,“这不怪我们,当年的确因为生她的缘故,五婶才故去,后来又生了些事端,我们小辈倒是不觉得什么,可长辈们说的多了,再加上一些和尚道士的言辞,不信也会觉得膈应。”
吴襄直接问道:“三公子穿过七姑娘做的鞋袜吗?”
刘焱面上更是青白交加,轻咳了一声之后道:“比较少……”
听到这话,薄若幽心底一动,“那几位公子之中,谁会穿的多些?”
刘焱仿佛想找补些什么,很快便道:“二哥和五弟就会穿的多些,我虽然穿的少,可……可平日里也是十分疼她的。”
薄若幽想起二公子刘诩在衙门便说过他从前对刘瑶十分关心,听到此处,不免沉思了片刻,这时,她眼风一扫,看到了一把小小的短剑挂在墙上,刘瑶这样的小姑娘,哪里来的短剑?
她上前看着那短剑,“这是何人所赠?”
刘焱看着那短剑,忙道:“是二哥所赠。”
刘诩?
薄若幽仔细去看,只见那短剑剑鞘乃是青铜所造,其上雕刻着古朴繁复的凶兽纹样,看起来颇有些煞气,刘诩见她看的专心,便道:“这短剑乃是宝器,只是因剑身太短,不好用于实战,二哥便将此物送给了七妹妹,因这剑有辟邪的功用,他怜惜七妹妹身世坎坷,自小又体弱多病,因此想用此剑为七妹妹镇宅。”
说至此,他眸色微沉,“虽说府里人都有些介怀她,可也都有对她好的时候。”
“如此说来,七小姐当真是和二公子关系最好?”
刘焱颔首,“是,因我大哥一早便去了军中,二哥便算我们兄弟中的老大,所以对我们兄弟都十分照顾。”
薄若幽和吴襄对视一眼,刘焱被他们此举弄得有些茫然,“怎么了?”
薄若幽摇了摇头,“那长辈们呢?全都十分介意她?”
刘焱为难的苦笑了一下,“也不能这样说,府里也并未短她的吃穿,只是有些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罢了,除了二哥待她好,我们其他兄弟也会赠她礼物,偶尔得了小玩意,也会记得她,只是她本就有那名头,后来又闹出这样的事,总归叫人失望厌弃。”
薄若幽不知想到了什么,忽而问:“我看她看的话本戏文极多,可也有你们相赠?”
在水月庵之时,她便看到刘瑶的书册极多,想她性子内敛寡言,这样时兴之物,不似她主动寻得的,刘焱闻言果然道:“会,我们兄弟都会帮她寻来,我便为她寻过两册。”
这答案有些出乎意料,既是都送过,薄若幽便没了深问下去的理由,这时吴襄道:“去外头找下人问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