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欧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弯身捡起那个手机,转身离开了。
而程安安坐在床上,慢慢的并拢双腿,抱着自己的肚子,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了起来,她其实不想开枪的。
可是,她没有办法。
她没有办法不对他动手,一想到封尘鲜血淋漓的样子,她的心就揪痛的难受。
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般残忍的事情。
所以,除了杀了他,她没有别的办法。
而现在,这一切才仅仅是开始而已。
黎晚和自幼出身尊贵,嫁给宫连城之后又一直顺风顺水的,丈夫对她宠爱有加,儿子又优秀不凡,从小到大几乎没让她怎么操过心。
虽然后来她们收养了程安安,给她取名叫宫颜,但她竟然想和宫欧在一起,所以她联和别人分开她们。
除了五年前,他不听话去当特种兵,黎晚和因为这个事情没少闹心,而当时她怎么劝,他都不听,为这事儿,她没少给宫欧生气,后来她见儿子心意已定,没再为那个程安安要死要活之后,她才略略宽了心。
可是,没有想到,宫连城竟然会在她孕期出轨。
虽然事隔多年,黎晚和却是要弄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的,给宫连城打电话之后,他电话一直打不通,她直接杀到了厉铮面前,让他为自己做公道。
只是她刚刚到了宫老先生这里,就听到了里面隐隐约约的争吵声,黎晚和心底登时一惊,毕竟这么多年,在整个宫家几乎没有人敢跟宫老先生大声说话。
可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四周静寂无声,却衬的书房里的声音益发的大,黎晚和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道声音:“宫影,你老实跟我说,双许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
这已经是宫老先生第二次问这件事情了,宫影的声音开始有一些颇为不耐:“爸,你胡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去害死我的妻子。”
“那这段时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件事情到现在还沸沸扬扬,根本没有消停的意思,如果真不是你做的,双许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宫老先生声色严厉。
“你不是知道吗,她是跳楼自杀!”宫影不耐烦的回了一句,看着宫老先生的目光似乎带了一丝怒意,而宫老先生依旧是平平淡淡的表情,只是那双眸子有些深,让人怎么看都看不透:“事实真是这样子吗?”
“爸,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怀疑是我害死了她?”宫影冷冷的反问道。
宫老先生冷哼一声:“事情真相如何,你比我更清楚。”
“爸,你现在是相信外面那些报纸上的闲言碎语,也不相信你的亲生儿子了吗?”宫影怒不可遏的说道,目光中露出一些凶光。
宫老先生没说话,但是那双眼睛却如同古井幽潭一般,深不可测。
他的沉默却像是无形之中看出了什么一样,宫影莫名有些心慌,但是他重重的吸了一口气,说道:“爸,你要记住,我才是你的儿子,是你指定的继承人,当年宫欧离开之后,你说将来的宫家继承人是我,如今过了这么多年,你是不是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这话一出,不止宫老先生变了脸色,就连门外的黎晚和也变了脸色,爸爸竟然会答应宫影,让他继承整个宫家。
这怎么行?
宫家可是宫欧的,怎么可以给二弟。
宫欧可是宫家的长子嫡孙,宫家的规矩也一向是传嫡不传长,而且宫影身边只有宫宁一个孩子,再加上宫宁的腿七年前就废了,所以黎晚和一直不怎么担心他会跟自己的儿子争什么家主之位。
所以这么多年也一直没有传出争家主之位的事情,毕竟没什么可争的。
但是现在宫影这话,却让黎晚和下意识的有一种危机感了。
她正准备进去说什么时,而屋子里程老先生的声音让她瞬间停下了脚步:“宫影,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弄出这么大的乱子,双许的事情你还没有给我一个交待,现在你还想要家主大印?”
“双许的事情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双许的死跟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听到那些子虚乌有的报道就认定是我做的!”宫影目光深深的开口说道,此时此刻,他完全不需要再有所顾忌了,所以语气凛然:“不过今天这家主大印,我非要不可!”
“宫影!你威胁我?”宫老先生大概是没有想过一向听话的儿子会这么跟他说话,顿时气的变了脸色。
宫影微微摇了摇头,面上一片叹息之色,语气却徐徐缓缓的,透出几分惋惜之色,听起来颇有叹息之意:“爸,您错了,我何来威胁你之说,我只是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而已,毕竟七年前我帮你接替了程老先生的位置,你可是许诺过我的这宫家的家主之位你会传承于我,你难道忘了,阿宁的腿是怎么废的吗,如果不是因为阿宁的腿当年断了,那个位置程家又怎么可能让给你!”
看着宫老先生明显一变的脸色,他却笑了笑:“爸,你说是不是?那个位置怎么来的,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吧,是不是?”
宫老先生这么多年每一次回忆起当年的事情都觉得心有余悸,他死死的盯着面前的二儿子,眸色复杂难辩,这一向温和的儿子好象突然面前在他面前变了一个样。
而七年前,他得了这个位置之后,宫欧在宫颜离开以后,又远走雪域,根本无心插手宫家的事情,甚至扬言放弃了继承权,可是于宫老先生来说,宫欧却是难得一见的家族继承人,他一直有意把这个位置交给他。
后来宫影政绩不俗,再加上宫宁的腿一直没有治愈的希望,他还以为他淡了这种心思,没想到他是一直藏而不露,如今又拿宫宁来说事,
这让宫老先生自尊心上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他目光一凛,直直的望着宫影:“当年你不是用程安勋害死容初的事情威胁程家的,你到底知道了些什么。”
“不多,整件事情的真相而已。”宫影不紧不慢的说了一句,向来温润的男人这会儿像是突然被解下了身上的那层狼皮,眼神深讳,让人忌讳莫深。
而宫老先生的呼吸莫名紧了一下。